不打算在老爸的事业版图里插手更多了。
江澈最后给老爸提了一个建议,招聘几个新的中层,具体下来培训在宜家,实践在服装厂,然后再按考评和特长分配岗位。
90年代初大部分私人企业都是草台班子,弄一弄硬着头皮就上,江澈当然也没期待服装厂能够一步到位。
趁着眼下生意好做这段时间,慢慢摸索,慢慢转型现代化企业管理,这个周期可以拉得长一些,但是必须要去做,不做,就只能等着被淘汰。
就像名城“东馆”,其实90年代一度产业发达,一城之地近万家港商投资的服装企业,未来却九成九人去楼空,只好换了支柱产业。
聊了半天……
“对了,我把正事忘了。”陈大平突然说:“老江,周大爷来了。”
江爸脸上露出笑容,说:“难得,老周身体好转了?”
“大概吧。”陈大平嘟囔。
“周大爷?”江澈在旁听见,好奇问了一句,说:“就是那天拍卖会场后来站出来叫大家凑钱那位吗?”
江爸摇摇头,“不是,那位姓渠。周大爷……周大爷他那天身体不舒服,没去。”
江澈:“哦。”
“你别误会,周大爷人很好,从没亏待过咱。听说这事他当时还私下去劝过老顾和肥赵。”江爸笑着解释一句。
看来人确实不坏,江澈想着。
“其实应该说老好人……老好人小澈你懂了吧?”陈大平把话接过去,不忿一句,转回去,面色严肃向江爸说道:“老周今天是来给老顾和肥赵说和的。”
“说和?”江爸茫然一下。
“嗯,他跟我说了这意思,我说带他找你,给他带厕所旁边等着去了。这么久,估计熏够呛。”陈大平说:“我自己跑来找你,就是想给你先说一下,老江你要嫌麻烦,干脆躲着他不见好了,人我去打发。”
江爸想了想,“不好吧?毕竟老周在咱们厂也有投过钱,而且一直德高望重,以前对我也挺照顾……”
“那是他啊,你又没亏待他,今天也不是他的事。”
陈大平有些激动,接着说:
“老顾和肥赵这事,那是什么?夺产欺人啊。你能忍?要是我,我干死他们。先放话,谁敢来说和,我就连谁一起干。”
“这事绝不能忍啊老江,忍了,以后伸手的人就多了。趁侄子在,一气给撂了,好让他们知道知道,什么叫太岁头上动土……”
巴拉巴拉,句句不离“唆使”江爸怼人。
江澈觉得这位陈叔简直太“可爱”了。
但是江爸的为人,最后还是选择见了那位周大爷。
江澈和爷爷俩人就站一旁看着。
周大爷一边拱手说着恭喜,一边走近。
江澈心说难怪老爸说他德高望重,至少这年纪,真的够高了,一头稀稀拉拉的白发,牙齿都缺了好几颗,看着比爷爷还大几岁。
周大爷到场后絮叨了好一会儿,才终于点到正题,
“依我说,得饶人处且饶人,做生意嘛,讲究的就是一个众字,朋友多了路就多。”周大爷一脸和蔼的笑容,对江爸说:“昨个儿夜里,老顾和肥赵到我那,说了不少话,把跟你的情谊啊,从你去年初到批发市场卖盒饭说起,一路说到一砖一瓦建起来服装厂……”
“我记得厂房是租的吧?”陈大平插话。
周大爷嘴角抽了抽,“就是大概个意思嘛,不较真,咱不较真。反正他俩昨晚喝得有点多了,心里头悔意,出来是一脸的鼻涕眼泪……这我看得真。”
周大爷边说边比划,抹眼泪,指心口。
“赢了就狂,输了就哭?三岁啊他们?”陈大平插话。
周大爷嘴巴再次抽了抽,“你……算了,跟你说不清。”
一旁,一直微笑听着d的江爸终于开口了,“我觉得老陈这话,倒也不算没道理。今天换做是他们拿了厂子,周大爷你说,我是不是也上你那儿哭一顿去,他们就还我?”
江爸说完和善笑了笑,但是周大爷的眉头皱了一下。
“小江,你可一直是厚道人啊。自古赢家,就要有赢家的气度,才坐得了天下……”他苦口婆心,对着江爸又开始劝说。
“嘿哟这我就听不下去了,厚道人挖谁家祖坟了是吧?厚道人就活该叫人算计啊?”陈大平插话。
周大爷:“……”
他又抽了抽,看架势,好像快抽过去了。
“小江,我今天来,可是一门心思为你好啊。你想想,一个是名声,一个是路子,你这一口气出了,可就是自废两门武功……”缓过气,周大爷继续说,“老顾和肥赵的意思呢,你说句话,把这事揭过去,他们以后还是会尽心竭力帮衬厂里。你想想,他们俩的几间批发部,那在咱市场里可都是排得上号的。”
“这个就不必了。”人争一口气,江爸闷声说。
“那就让他们排不上呗。”陈大平嚣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