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毛没有在骗人,因为他是真的相信那一切。竹哥也没有,因为他还保持着警惕,将信将疑,之所以先收几个下线,做一些预案,他只是提前备一手而已。
所以就像后世的传销课程一样,沙漠卫星基地工程需要派出一位讲师,一位“成功典范”,去证实这一切,去激励人心。
这个人得浮夸爱演、明骚爱炫,而且能演,得没有尴尬症和羞耻感,得能鼓动人心……此外因为是给黑社会团伙讲课,他还得见识广,经历多,胆儿肥。
1993年,这样的人不好找,但是江澈身边恰好就有一个。
有很多时候,当碰到那些“不光彩的事”,要用人,江澈都会突然发现,没有比他更适合的人选了……
邪魔歪道,青云双骄。
郑书记最近都在跑厂房的事,很忙,在电话里简单跟江澈要了个人设和剧情框架他就去了。
整个讲课的过程,江澈都不知道,没去打听,也不担心。事实真要说担心,他也得是担心效果太好,影响面控制不住。
傍晚,郑忻峰讲完课到宾馆碰了个面,人到房间的时候,除了江澈,还有赵三墩也在。
他正在一旁给家里打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两个月大小墩墩洪亮的哭声,中气十足。
三墩问将军,“怎么了?哭成这样。”
将军说:“小墩有点感冒,妈熬了药,正喂呢。”
“哦。”三墩应了声,跟着沉默,看起来像是担心了。
别说他这个当爹的,就连江澈和郑忻峰听见都有点紧张,那么点大孩子,就算知道小毛病没事,总还是会担心心疼的,而且孩子哭得实在太响了,搁电话这头都听得清清楚楚。
结果三墩说:“那就趁他在哭,嘴巴张大了,赶紧灌啊。”
对面将军说:“对对对,那我先放下电话,你等一会儿。”
江澈和郑忻峰互相看看,默默拿了外套往房间外面走。听不下去了,太粗放了,虽说80、90年代养孩子远不如后来精细,爹妈各种坑……可这一家,还是有些让人无言以对。
“你说等小墩长大,到十五岁按说好的放我身边带一年,会不会已经太晚了,定型了啊?”江澈嘀咕。
“回头跟他们商量下,提早点吧。”郑忻峰也说。
换了个房间坐下来,胡彪碇、陈有竖等等,凑热闹的来了一堆,纷纷热情跟郑书记打着招呼。
江澈说:“对了,他们不来我还差点忘了,你王八蛋跟他们说我在学校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让他们带人过来帮忙是怎么回事?”
郑忻峰说:“呵呵,那你让安红每次都在给我的报告文件和材料下面署名‘老军医’,又是怎么回事?”
周围人看着,有点看太懂,听也不能全懂,但是……好像扯平了。
两个人自己也是这么想的,那就扯平了,反正计较也没用,江澈动手倒了茶端上,转换话题说:“辛苦郑总了,郑总厂房找得怎么样了?”
深城的厂房有点难找,登峰乳业日后发展,核心生产地肯定也不会是深城,但是江澈坚持一劝再劝,还是要郑书记先在深城弄个地段不错的小厂房,然后等做大点,再去争取看能不能批块地。
这里头的玄机,现在自然没人懂。
“不好找,费了好大工夫,才找了三处备选,要从别人手里转,价格都不低。”郑忻峰从随身的皮包里掏了一叠材料给江澈,说:“你要不要帮着看看?”
嘴里说着“我看个屁”,手上拿起来,江澈随意翻了一下……
结果目光在第一份材料上的第一行字上就定住了。
江澈凝神回忆好一会儿,终于捕捉到一些相关记忆,指着材料上的那行字问:“这个致丽玩具厂,也在卖吗?”
他的语气有些过于急切,郑忻峰点头,困惑说:“怎么了,你知道啊?是可以卖,不过其实本身做得还不错,要买,就得准备好被那个港城老板狠宰一笔……”
“就它了,多出来的那部分钱可以我来出。”江澈打断郑忻峰,说:“明天上午你就去给他把协议签了,让工厂当天立即停产,让工人回家等返招。然后咱们马上找工程队进去,全面翻修,对了,要注意消防改造,小心查你罚款。”
他说完抬头,才发现在场几乎所有人都是一脸“没见过”的古怪神情,用好奇的目光看着他。
“不对劲啊,你的平稳气场呢?老江。”郑忻峰说:“你发烧了?”
“……时间,这都年末了,马家军的广告合同在你手里攥得已经够久了。还有地段,我很看好这一块地方未来的升值潜力。”江澈解释道:“夜长梦多,小心被人劫胡。”
“对,反正咱们不差钱。夜长尿多,正好我又姓胡。”
已经按约定给郑书记投资了五百万,作为合伙人之一,也是现场手上最不差钱的一个,胡彪碇在一旁表现得比江澈更急切。
老彪现在的思维逻辑超级先进:过往已经证明,但凡江澈说要做的事,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