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澈开口第一句话,模糊,但是真实,他说:“对不起,这辈子,我先遇到她了。”
“我知道啊,那我来晚了,我也没说怪你以前谈过恋爱,有过女朋友。”林俞静宽容的目光依然看着江澈眼睛,依然期待他能解释。
只要有一点契机,她总是试着往好的一面去想,从来如此。
看不了这眼神,江澈避开一下,继续道:
“那时候,也就是在遇到你,发生某些事之前,我一直以为自己永远不会真心喜欢上某个人,所以……”
江澈没撒谎,他打从重生开始就是这个心态,从没想过要去深刻地喜欢某个人。
正是因此,他干脆利落和叶琼蓁分手,可以轻松自如地像同学、普通朋友般相处;他一直把苏楚当成有点距离的兄弟,没动过任何念头;他从唐玥出现在店门口那天开始,从来没敢真正在情感上“靠近”过这位,他前世少年时代曾在街边守望过的厂花姑娘。
只有褚涟漪,她孤单的同时,有成熟、冷静的思维,所以江澈没逃避。
但是这样的话显然是林俞静怎么都无法理解的,一个十九岁的男孩子,怎么可能就认定了一生不会彻底喜欢某个人?
大学里,她看到的是同学们写的情书比课堂做笔记都废纸,听的是宿舍里每天议论谁又喜欢谁,她没见过这样的人,也不相信有这样的人。
林俞静有些气愤说:“怎么可能?你个骗子。”
可是就是可能啊,那个四十多的江澈,原来就是这么想的,前世留下的那个误会永远没法解释,江澈只好说:
“我说的是真的,最开始遇到你的时候,我也试着避免和你接触,然后还处处给你留下坏印象……你可以回想一下。”
林俞静停下来回忆了一下茶寮的日子,默默点了下头,然后大眼睛困惑,看着江澈说:“对不起,我有点糊涂了,所以,你现在是倒打一耙,还是在夸我魅力太大啊?”
果然还是静静啊,江澈怔一下,说:“都不是。”
林俞静又蔫了,她不傻,只是很努力在挣扎,不想美好的一切被打破。
“哦……命中注定,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短暂的沉默,林俞静似自言自语地念完这一句,终于说:“不能幸免,我就说用词怎么这么不吉利呢,还以为只是为了押韵……原来是这样。”
远处的人群已经散了,赵三墩几个留在那里,张雨清看了一会儿,还是走了。
“那你们会结婚吗?”抬头,林俞静努力表现得很坚强,问。
“大概不会。”这一点褚涟漪和江澈之间并没有具体讨论过,但是其实彼此心里又都很清楚,江澈来南关那次,褚涟漪连以朋友身份出现在他爸妈面前的勇气都没有。
后来她拒绝了一个风筝,说:“我不喜欢握着风筝的线”,还说:江澈,你要对我好,但是别太好。
面对这个其实还是超出了理解范畴的答案,林俞静点了一下头,小心问:“那会分开吗?”
“……大概,也不会。”江澈咬牙说出这一句,他不能这么做。
“哦。”林俞静默默应完,转身走了几步,又回头,朝江澈腿上踢了一脚,数落说:“你不是很会骗人吗?突然那么诚实干嘛?”
“我明明就很好骗。”她说。
江澈像根木头站在那里。
“你又不是小学生,实话实说就会被老师原谅,还夸你是个诚实的好孩子,说下次注意就好了。”
“我不喜欢你了,江澈。”
第二次,她转身。
“你的肩膀疼不疼啊?”江澈终于还是忍不住问。
“我心疼……呸,不用你管。”林俞静朝前走。
江澈在后面跟着。
“你别跟着我。”她站下来说。
“我不放心。”
“……大骗子。”
她继续走,江澈还跟着。
林俞静再次站下来,回头威胁说:“你再跟着我……”
她努力想了想,“你再跟着我,我就闭着眼睛过马路。”
她真的闭了下眼睛。
江澈不敢跟了,远远地,看着她上了一辆出租车,上车,关车门,坐在后座……在车窗里,一只手捂着肩膀,低头,用手臂擦眼泪。
…………
江澈跟郑忻峰要了烟,一个人出门找了个地方呆着。
“你们三个憋屈个屁啊?”听完赵三墩和麻弟、李广年讲诉当时现场的情况,江澈没动赵正斌,接了群架,郑忻峰笑起来说:“你们太不了解江澈了。”
赵三墩一下兴奋起来,“这么说,澈哥这回真的决定打一场?”
这有点出乎三墩对江澈的认识,毕竟澈哥一直都教育他要宽容,不能什么都想着动手,所以经郑忻峰一说,三墩很期待,他要重新证明自己。
赵三墩才不会考虑什么异地客场,什么对方人多。
麻弟和李广年考虑了一下,说:“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