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问题是，他不能说。
有时候神灵的苦恼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因为什么都知道，却没办法说出来。赵浮生原本不明白，现在有些理解传说当中的神为什么不愿意和凡人交流了，因为信息的不对称，那是一种很无力的感觉。
就好像你明知道某件事是错的，但却不能告诉做错事的那个人，告诉他如果那么做了，肯定会失败。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眼不见心不烦。
“我想，要不要尝试监制一部电影。”姜闻对赵浮生说。
眉头皱了皱，赵浮生马上就明白，姜闻是想要假借监制的名头，实际上还是自己做导演去拍一部戏。
叹了一口气，他很清楚，自己终究还是没办法阻止这个家伙。
这世界上总是有那么一些人，他们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实践自己的理想，只要有机会，这些人会不顾一切的抛掉所有，去贯彻自己的信念。
很显然，姜闻对于电影，就是这样的人。
对于赵浮生而言，这很尴尬。
都说这世间所有的再见，都是为了下一次的久别重逢，不管是爱情还是友情，又或者是亲情，说到底，都是因为我们太寂寞了。
赵浮生比其他人更寂寞，因为他在这个世界上找不到一个可以听他说出隐藏在自己内心深处的那个秘密，所以他更珍惜自己的每一个朋友，每一个亲人。
因为这个道理，在听到姜闻的话之后，赵浮生的心里，是有些纠结的。
毕竟赵浮生知道，在《让子弹飞》之前，姜闻的所有电影，其实都是输给了票房的。
甚至于《太阳照常升起》这部戏，投资号称六千万，结果票房堪堪两千万，赔的投资商惨不忍睹。
“老姜，你想好了，现在去拍戏，说实话，我不看好你。”赵浮生沉默了片刻，还是对姜闻说了实话。
不管怎么样，他没有骗人的习惯。
姜闻点点头：“我知道，拍电影不是炒菜，不可能油盐酱醋都准备好了。拍电影就算是我准备的再好，如果到时候观众不买账，一样没有用。”
赵浮生没吭声，他知道，姜闻肯定还有下文。
“但问题是，人活着一辈子，真正自由自在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的时候，其实没多少。归根结底，我们总会回到原本大多数人希望我们所走的轨迹上面，如果不趁着我现在还有那个心气，努力去拍我想拍的东西，我怕再过几年，我真的会屈服。”姜闻看着赵浮生，如是说道。
赵浮生一怔，这一刻他似乎明白，为什么后来的姜闻，会拍出那么多商业电影了。
就像他说的，人终究要回归现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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