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连连颔首,那郡吏记住这话之余也是赶紧转身,准备去执行命令。
“还有一件事情。”贾诩忽然又喊住对方言道。“一件事小事,顺便也说给卫将军听……之前相国曾一度准备烧掉洛阳,以绝关东联军之意,但念及百年古都,终究是没下手,唯独搬迁实在是太急,我与温侯最后赶来,却是将兰台的一些书籍沿途扔掉了不少,若他有心不妨往东面收拾一下。”
“是有此事。”吕布恍然点头,心中却是不以为意。
“既如此。”眼见着军吏告辞而走,贾诩却是干脆转身而走。“咱们闭关不出就是……安心静候相国军令。”
吕布再度颔首,却又微微摇头。
“是这样吗?”关城之外,公孙珣闻得此言倒是不由大笑。
“是这样。”成廉早已经面色羞红难耐。“实在是不想对方连见都不愿一见。”
“无妨。”公孙珣不以为意道。“董相国让吕奉先做了县侯,当了将军,我最多与他加一个区区空头九卿的职务,还有剥夺其人兵权的隐患……他更信重董仲颖也是正常……不过,也在意料之中……在此处留一曲骑兵前哨,其余全军回转。”
言罢,其人直接勒马回转,居然是要转身撤军了。
众将面面相觑,但也只能赶紧去引众而走,而戏忠更是一马当先,更是紧追不舍。
“想问便问。”公孙珣不以为意。
“君侯在关中的内线究竟是谁?”戏忠严肃相询。“难道不是吕布吗?如今看来他竟是叛离了君侯!”
“志才这就落到下乘了。”公孙珣不以为然。“哪有谁叛离谁,又哪里有什么内线外线?之前与他们分开的时候,会想到今天这种局面吗?关内关外,天下局势系于一关得失,两将的心思便能决定天下走向,他们自己敢轻易下决心吗?而且,人家现在是温侯,是虎威将军,便是贾文和如今也是正经的两千石,到了他们这一步,就不叫什么内线、背主了,而是可以理直气壮去看天下形势做决断的……说句不好听的,他们的苦衷和风险是假的吗?他们和部属的家眷在长安难道是假的吗?董卓对他们的恩义是假的吗?长安的圣旨是假的吗?一句话让人托付生死,我自问没有那个资格。”
“那得到什么形势才能逼他们做决断呢?”戏忠沉默一时。“听贾文和言语,似乎是能保证他们不出兵骚扰我们后路,让我们放心东向。可这有什么用?关中两点一日不破,我们便一日不能动摇大局,抑或是动摇这关上二人之心……”
“不知道。”公孙珣也严肃了起来。“但潼关的地形你也亲眼看到了,吕布和贾诩的能耐我想你也知道,只要这二人想守,我们怎么可能轻易突破?至于东向处置弘农乃至于河南,虽然未必能动摇关中大局,可总这么枯等着,等到军心士气散尽,被人撵回去,或者吃了败仗回去,难道就好看了吗?总是要做些事情的!”
言至此处,公孙珣快马加鞭,竟然直接沿着弘农大道奔驰起来。
“东向也难!”戏忠在后摇头不止。“此战还是要攻心为上!”
“那就看看东面的人心如何吧!”公孙珣口中作答,但话音落时却已经人在数十步外了。
“伯正(牛辅字),今日为何没派出哨骑去打探情况呢?”
下午时分,就在公孙珣无奈撤军同时,陕县城墙上,李儒正朝着自己的连襟,持有虎符、节杖的此间主将牛辅发问。“便是不出战,也该时时保证情报吧?”
“哦……”正在城头上远眺黄河的牛辅回头正色相对。“不瞒文优,我是想要以此麻痹白马贼,让他以为我在惧怕他,以骄其志气!”
李儒无奈蹙眉:“狭长通道,一侧险关一侧重兵,如此局面,公孙珣如何才会志得意满?反倒是你不派哨骑,万一被彼辈突袭过来又如何?”
牛辅也是渐渐变了脸色:“你也知道彼辈落入了两面夹击之态吗?既如此,我不派哨骑又如何?此地咱们有一万多人,又有坚城可守,他便是突袭过来又如何?安坐不动,等他疲敝之后召回河南诸军全力一战,将他按死在黄河边上,这可是数日前你亲口说的!”
“话虽如此……”李儒还要再言。
“不要再说话了!”牛辅忽然厉声发作,居然便在城楼上大声呵斥起来。“此地须我才是持节持符的主将,哪里轮得到你说话?有这个功夫,进舍中写几个字读几篇经文不好吗?!”
“你以为我不想安生读经吗?”李儒也是一时气结,胡子都翘起来了。“是岳父大人让我来辅佐于你!”
“辅佐我又如何?”牛辅丝毫不惧。“你之前所言的大致军略我莫非没有听用?区区哨骑之事你便要招惹于我,莫非你以为你搬出岳父大人来我就惧你?
言罢,其人直接当众拂袖而走,而李儒愈发无言,却也只能气闷回舍了。
然而,等其走入舍中,拿出一篇荀爽所著的《易经注解》来看,尚未看几页,却又闻得舍外一片喧哗,出门来看,只见到数千兵马慌乱不止,纷纷临时出城集结……拦住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