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小声询问。
江澈点了点头,这一切早在他的预料之中,作为一个能做到副省长的人物,做事不可能不考虑周全,既然要周全,他就不可能用“水变油”诈骗来处理王宏。
一来作为直接涉事的领导,在前期报道并未公开项目名称的情况下,他完全没必要主动往自己脸上抹黑;二,谨慎自保。
就如江澈也一样,不能直接站出来,通过水变油被揭穿的录像带去动王宏。
他甚至连早先设计让孩子们直接上台表演水变油打脸的计划都放弃了,原因同样在此。
那会打了太多人的脸,而其中有些人的脸,是不能打的。
那些人未必会护着王宏,甚至他们也恨他恼他,但是目前阶段,别人就是不能通过大范围,大规模的揭穿水变油去搞他。
若不然,王宏扑了之后,那几家大报的脸往哪放?那么多牵涉其中的专家、教授、领导的脸往哪放?
这事一个不慎,就可能引来不知哪方拐着弯的反扑。
江澈现在的“身板”,还远远扛不住这种情况,所以他不敢轻易冒险去试,留着那盘录像带,足够威胁王宏就够了。
因为真到那一步,王宏肯定首当其冲,肯定是最惨的,远比他坐几年牢更惨。
至于王宏本身,他现在脑海里的想法应该和之前被看穿,吃牢饭的那次一样,想着只要不被大范围揭穿,直接钉死,就安心进去待两年。等到出来,换个名头他依然可以东山再起。
江澈把这个逻辑简单跟郑忻峰分析了一下。
“那我现在怎么办?快点,我知道你肯定早有准备。”作为王宏唯一的合伙人,现在老郑有点着急,一是怕盛世辉煌被牵连,二是怕眼前这片小平原,这块突然掉到手里的大肥肉没那么好咽下。
“马上去起诉王宏诈骗,记住,你是受害者。金额什么的,差不多范围内随便编。”江澈说道。
“啊?”老郑懵一下,脱口而出:“不是你说的不能直接捅吗?”
这话听着怪怪的,江澈镇定一下,笑着解释:“就是这样,领导们才不得不想办法好好安抚你啊。”
他这句也怪。
不过老郑听懂了,上头既然有心要压下来这件事,他偏跑去起诉,除了择干净自己,还能心照不宣谈条件。
不管怎么说,至少在官方文件上,如果王宏没了,而且没有具体说法……那么老郑和他的盛世辉煌,就是这片小平原唯一合法的投资商。
…………
老郑起诉当天下午就被找去私下谈话了,具体情况连续几天都还在扯皮中。
江澈在猜,猜省里市里会拿什么名义处理王宏,如果需要建议,他可以提供无数条……
但是,他还是失算了。
小平原上的工程依然在继续,花的还是王大师的钱,郑忻峰一大早突然回到村里,告诉江澈,王宏昨晚跑了。
江澈整个人怔住一下,他想了一万种可能,就是没想到,竟然还能有这种操作。
跑了,竟然是跑了,这样,王宏绝不敢再回头折腾,这样,就当没发生过了,只要安抚了郑忻峰,一切就都过去了。
到这一步,上头的选择已经很明确,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揭过去,就当峡元从始至终没有过这回事。
人是在县里招待所跑掉的,当时两名看守的工作人员都在门外,他轻松翻了二楼窗户。
江澈带着老郑第一时间赶到县里,留老郑在外面等候,一个人进了县政府。
短短几天时间,庄民裕整个人仿佛老了好几岁,政治前途没了,他并没有那么在意,他更在乎的是,峡元历史上最大的机会,很可能最终还是毁在了他手里,打击太大了。
不过哪怕再迷糊,再颓废,有些政治上的东西老庄还是看得清楚的,所以当江澈要车,说他要去追王宏,老庄顶住压力看着他说:
“还追?!人为什么扔在县招待所,跑了。你不可能这么笨,非要我点透吗?”
江澈点头说:“我懂,我不会带他回南关,不会在这件事上做文章,相信我,我有别的办法。”
老庄看着江澈的眼睛,犹豫一下,还是喊来司机交代给江澈。
“谢谢。”江澈出门,又回头,说:“老庄,精神点,记得我说过的话吗?你退下来,至少也是在市长的位置上。峡元不会错过这次机会的。”
说完他直接出门,跳上车。
郑忻峰跟着上来。
“你上来干嘛?市里县里肯定还得找你谈的,说不定你还要去庆州……”江澈说。
“管他,让它们等着,反正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老郑不管不顾,直接坐下来。
江澈无奈,抢过司机的钥匙,直接开车,车速飞快。
“你……你竟然会开车?什么时候学的?”老郑在后座,抱着前方椅背,紧张地问。
江澈扭头笑一下说:“别一惊一乍的,既然你要跟我去逮人,那么……心理素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