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
“放下?”郑忻峰问:“你们俩自己走?”
“嗯。”刘素茹理所当然地点头,“放心,俺存了点钱嘞,再找个活,俺有力气,饿不着的。”
还真是实诚人啊,而且乐观,郑忻峰想了想,说:“不急,我带你们去个地方先。”
这是一间平民区里的小屋,大概40平米左右,不知几手房,但是该有的东西都有。
“房子是我托朋友买下投资的。”郑忻峰说:“不过我本身过一阵就要回内地,不住,想着反正要有人帮忙看房子,就租给你们,姐你看行不?”
他把一份早备好的租赁合同放在桌上,“行的话,你签个字。”
刘素茹文化不高,勉强能看懂:七块一毛……十年。
她一下就明白:这是那黑小子,还钱来了。
偏过头,刘素茹神情倔强,鼓气吹了吹额前的刘海,坚强惯了的小寡妇,不让自己哭出来,不管是艰难,还是感动。
“谢谢……俺签了。”她爽利说。
至于什么以后有能力了再补还之类的话,她现在没去说,真有那份心,自己搁心里,等能做到那天去做就好。
合同签好,钥匙给她。
“日子真要过起来,还是会挺难的。”郑忻峰说:“姐,你想好咋过活了没?”
“俺……俺想先找个活干着,把日子过起来,俺婆婆能顾家。”刘素茹盘算着说:“等存了钱,俺再寻一门俺会的营生,把日子过好。”
把日子过起来……再把日子过好。就是这么简单地梦想和规划。
陈有竖听在耳朵里,上前,掏了一万港币,说:“姐,我拿一份,当借你的。你看看做点什么营生,咱商量着要是靠谱,就当我投资了。”
刘素茹哪见过这么多港币,紧张推拒说:“这……不敢的,不敢的。”她看得出来,陈有竖只是帮人做事的。
“放心吧,我在澈哥身边,赚钱快。”陈有竖笑着说:“再说,这以后,我估计会在港城待得多些,吃饭洗衣啥的,说不定还要麻烦你们。”
…………
人走了,只剩刘素茹婆媳俩坐在有些残破,但是软乎的沙发里。
一日之间,还似做梦一般的,生活突然就整个变样了。
“毒老太婆,你算计一辈子……这回,算计不到吧。”刘素茹有些发怔说。
“是嘞。”老太太也是一样状态。
“你还说俺是一辈子苦命的。”
“那是老话说的,怪不着我。”老太太狡辩一句,跟着说:“那啥,你打算做啥营生,想好没?寻摸个俺能给你帮手的吧。”
刘素茹想了想说:“那咱俩卖大煎饼去,你看能成不?”
老太太想了想,说:“那玩意,港城人会吃不?”
刘素茹有些兴奋说:“港城人又不是外国人,再说,俺们山东老乡在这,也不老少啊。说不定就惦记这一口呢。”
“像是这么个理。”
隔了一会儿。
刘素茹嘀咕:“毒老太婆你说,黑小子自个儿,咋都不来呢?”
“咋?怕被你惦记上呗。恁大个磨盘……”恶婆婆奚落,荤说。
“呸。”
又隔了一会儿。
老太婆说:“回头,你寻个男人吧。”
“嗯?”刘素茹伸手探她额头,“毒老太婆你是烧了,还是疯了?”
“呸。”老太婆啐一口,缓下来,慢腾腾说:“哪有婆娘二十四岁守到老的啊,俺又不是没年轻过。再说,这样等回头,你送俺终……谁给你送终啊。”
“……”刘素茹一下没说话。
“想啥呢?”老太婆挤兑说:“那黑小子你就别惦记了,那是掐尖的人。”
“没惦记,俺就是感念。”
“没惦记就好,另外俩,一个花头的,也不成,倒是另一个,大身板子,说话一句是一句,看着就像是咱们善东汉子……”
“想啥呢,俺就一小寡妇,谁稀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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