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有!”魏廷瑜尴尬地道,见姐姐根本不相信的样子,又忙道,“真的没有!我骗你做什么?”
魏廷珍见自己的弟弟到了这个时候还护着窦明,怒不可遏,高声道:“我就知道,那不是个什么好东西!现在可一一验证了!这成亲才几天啊,就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闹的!爹和娘过了一辈子也没有红过脸,你们倒好,半点好处也没有学到!你也用不着骗我,我心里清楚得很,你娶的这个媳妇,就是个破落户!心眼比针尖还小,眼皮子比那大街上卖凉粉的还要浅,看见我回娘家喝了口水都心疼那水钱!你是娶了媳妇忘了娘的,跟着她沆瀣一气,自然看我不顺眼。要事事防着我,处处瞒着我。你放心,我也知道我不被你媳妇待见,我回来,就是来看娘的,你们家的茶我都不会喝一口的,更不要说占你们什么小便宜了。对了,你要不要把娘这里有几块点心都上了册?免得我回来一次,你媳妇就怀疑屋里的点心少了,还不得把你媳妇给心疼死啊!”
田氏早就不满意窦明遇到什么事就拉着儿子哭诉,偏偏儿子一见她哭就心软,什么事都应允,这让她觉得儿子好像被媳妇拿捏住了似的,既埋怨儿子不争气,又心疼儿子被媳妇欺负。她闻言不仅没有觉得女儿这是在胡搅蛮缠,反而觉得女儿说的有理,儿子自小就老实,就是被儿媳妇给带坏了,儿媳妇这样和儿子置气,就是闹得她家宅不宁,她不由眼眶一湿,掏出帕子擦起眼角来:“瑜儿,你姐姐待你多好啊,你现在娶了媳妇,怎么反而这样对待你姐姐呢?你可别忘了,你小时候背不出功课来,是谁陪着你读书的?从前家里捉襟见肘的时候,又是谁当了自己的首饰补贴你的?你做人可要讲良心啊!娘只有你们姐弟二人,你们姐弟二人若是有了罅隙,娘也不活了!”说完,拉着魏廷珍的手哭了起来。
魏廷珍狠狠地瞪了魏廷瑜一眼,忙低声安慰着母亲。
门外的窦明却气得把手里的一块帕子拧得不成样子。
这个魏廷珍不是她的姑姐,而是她的仇人吧?
她一个出了嫁的姑姐,竟然管到弟弟屋里来了,说出去她也不怕别人笑话!
窦明下意识地抬手去撩帘子,就要发作。可就在手指触摸到帘子的那一刹那间,她又改变了主意。
她刚才已经惹得魏廷瑜不高兴了,要是这个时候进去和魏廷珍吵了起来,魏廷瑜肯定更不高兴了,她能在济宁侯府站住脚,全依仗魏廷瑜对她的喜爱,要是没有了魏廷瑜为她撑腰,她这个姑姐恐怕把她吃了的心都有,特别是她很明确地拒绝回去向父亲补要陪嫁之后,她这个姑姐就怎么看她都不顺眼!
就算是这样,她也没有打算回去向父亲要陪嫁。
济宁侯府不仅人丁不旺,而且势单力薄,出了什么事,连个搭把手的人都没有,以后要依靠窦家的时候还多得是,她要是现在回去向父亲要陪嫁,岂不是要被窦家的人瞧不起?这世间的事都讲究水涨船高,人抬人高,以后若是再有什么事相求,窦家的人见她不过是个空壳子,又怎么会帮她?
她想了想,咬着牙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吩咐一旁守值的小丫鬟:“去,给我通禀一声。”
小丫鬟低眉顺目地应是,瞟过来的余光中却闪过一丝不屑。
魏廷珍知道窦明来了,不仅没有打住话题,声音反而更大了:“我要是拦着,她是不是就不进来?”
魏廷瑜觉得魏廷珍的话说得太过份了,高声喊了声“姐姐”,露出哀求的目光。
魏廷珍哼了一声,别过脸去,终于不再说什么了。
窦昭面色苍白地给田氏和魏廷珍行了礼。
田氏就道:“时辰不早了,你们也该启程去静安寺胡同了,别让亲家等急了。”
窦昭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呆下去,喃喃地应“是”,和魏廷瑜去了静安寺胡同。
窦世英不在家,接待他们的是窦文昌夫妻。
在窦世枢等人的劝阻下,窦世英虽然没有写休书,却执意要王映雪搬出静安寺胡同,并言明:“不得再与窦明见面。”王家无奈之下只好把王映雪接回了柳叶巷胡同。家里没有了主持中馈的人,窦明回来住对月,窦世英便想请了纪氏过来帮忙招待窦明,纪氏却以韩氏有孕在身直言拒绝了,窦世英没有办法,只好请了大侄儿和大侄媳妇过来帮忙。
“七叔父衙门里有事,说会早点回来的。”窦文昌笑着把魏廷瑜和窦明迎到了花厅坐下,“你们先喝杯茶,看时辰,七叔父很快就要回来了。”然后奇道,“你们怎么这个时候才过来?要是你们再晚来一步,我差点就要派人过去接你们了。”
对月回门,正是新姑爷高头大马,前呼后拥,招摇显摆的时候。有钱的人家鲜衣怒马自不必说,就是没钱的人家那天也会一大清晨地雇了马车送新娘子回娘家。魏廷瑜和窦明已过了晌午才过来,窦明又是代窦昭嫁到济宁侯府去的,窦文昌怎么不能担心?
魏廷瑜和窦明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
窦文昌一看就这知道这其中另有曲折,但他实在是懒得多管窦明的事,窦明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