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表示亲热,她跟着她姐称呼窦家的众人。
她的小叔子到了说亲的年纪。
五奶奶是知道的,闻言不由哈哈大笑,道:“你可说晚了一步,我们家四妹妹,可是要做侯夫人的人!”
一家有女百家求,何况窦昭已经定了亲,她并不忌讳有人看中窦昭,反而觉得这是窦昭的荣耀——姑娘家嫁了人,就如同珍珠变鱼目,耀眼的也就是这几年。因而声音特别的大,满花厅的人都听得见。
小戚氏这话问的可进可退,倒也不尴尬。又是个聪明人,凑着趣儿直道“恭贺”。
窦昭向来不是捏扭之人,笑而不语,大大方方地随她们议论。众人就更无所顾及。
“我们四妹妹也是个有福气的。要不是自小和京都的济宁侯定了亲,恐怕就要嫁入阁老府了。”二奶奶自从为邬家保媒不成,一直是块心病。如今有机会在众姻亲面前为窦昭正名,她自然是不遗余力,说话的声音一点也不比五奶奶小,“当初何家的人听说四妹妹早就定了亲,可是惋惜了很长时间。”
三奶奶娘家的嫂子就仔细地打量着窦昭,点着头道:“四小姐的耳垂又大又饱满,是个有富气的。”
“那是当然。”三奶奶和窦昭的关系不一般。当然要抬举窦昭,笑道,“你们是不知道啊,老济宁侯去世的时候,她们家姑奶奶派了人来。说要百日之类迎娶,把我们老太太气得,直嚷着要退了这门亲事。谁知道这话音还没落地,济宁侯就派自己的乳娘来,又是赔礼,又是道歉,还直说是因为家里没有主持中馈的人,并不是想怠慢四妹妹。然后中元节莲灯,中秋节送粽子。重阳节送菊花,没有一个节气落下来的,我看到是真心实意地快点把四妹妹娶回去才放心的样子。”
大家都掩了嘴笑,神色间均露出或多或少的羡慕来。
窦昭却暗暗叹气。
前世今生,魏廷瑜喜欢的,始终是她的颜色。
想到这里。她又有些迷惑。
男人不喜欢女人的颜色还能喜欢什么?
难道还让他和你做知己不成?
话是这么说的,心里也明白,可想想正经夫妻一场,最后还是色衰而爱驰,又有什么意思?
到底还是小瞧了她。
顿时有些意味阑珊起来,抬头却看见了独自坐在荷塘边的纪咏。
他穿了件青莲色直裰,呆呆地坐在青石长凳上,秋日的阳光透过已快凋零的桂花树枝投在他的身上,形成了一片变化莫测的斑驳光影,让他冷漠而颓然,看上去显得那么遥不可及。
纪咏,从来没有这样安静的时候!
出了什么事呢?
窦昭不由暗暗猜测。
而坐在她身边的窦明心里却像揣了把火似的。
她死死地咬着唇,生怕自己说出什么不应该说的话来。
不就是要嫁给一个侯爷,大家用得着这样巴结她吗?
那侯爷不过是个闲差,是能帮着窦家的子弟谋个一官半职?还是能帮着五伯父在内阁里说话?
这些妇人,每天只知道针头线脑的,没有一点见识。
何况她还没有嫁进去。
说不定哪天出点什么意外,这门婚事就会黄了呢!
窦明眼底掠过一丝讥讽,就看见柳嬷嬷请大家移坐到二太夫人那里去,说是太夫人在自己的院子里设宴招待大家——这宴请的费用就是二太夫人的体己银子了。
众人少不得又恭喜三奶奶和戚氏一番。
三奶奶和戚氏眉开眼笑,喜不自已/
到不是差这点银子,而是二太夫人拿了体己银子为侄孙庆祝,体现了二太夫人的喜悦和爱护之情。
一群人又说说笑笑的往二太夫人那时去。
时刻注意着窦昭的窦明就发现窦昭渐渐落到了众人之后,在她们拐过紫藤架时,窦昭突然不见了。
窦明在心里冷笑,停下来折了几折紫藤花,见众人已走远,她匆匆往花厅去。
中途,她看见了站在荷塘边的纪咏和窦昭。
“你怎么坐在这里?”窦昭调侃着纪咏,“难道是因为我们家出了个少年举人,纪表哥不能像从前那样风头无二,所以有些失落了?”
如果是平时,纪咏听了这话会立刻跳起来毒舌地反击她到她无招架之力,可今天,纪咏却只是抬头望了她一眼,语气怏怏地道:“我正在算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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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3月26日的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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