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向来爱锦帛,她手中有钱,魏廷瑜又赋闲在家,除了一年一千石的俸禄,什么也没有,自有人向她表忠心,为她做事。魏廷珍想借口她小产,身边的丫鬟婆子没有好生照顾她,想把她身边的人都换上济宁侯府的世仆,她就立刻买了一部分丫鬟婆子进来,让魏廷珍的算盘落空了。
可这些买进来的人到底没什么教养,用起来很是不顺手,还是得让周妈妈想办法调\教几个行事稳当些的丫鬟才好。
想到这里,她问那小丫鬟:“来报信的除了说四姑奶奶生了个儿子之外,还说了些什么?”
“其他的,就没有说什么了。”小丫鬟的上牙齿和下牙齿磕磕作响。
都怨自己和比自己先进府的姐姐打赌赌输了。被派来给夫人禀告。
谁家的姐姐添了外甥不请妹妹去参加洗三礼?
夫人明显就是被娘家和姐姐嫌弃了。
如果夫人发起脾气来拿她出气,她可怎么办才好啊?
她急得快哭了。
窦明却挥了挥手,让她退了下去。
她如释重负。
疾步跑了出去。
内室就传来一阵“哐哐当当”砸东西的声音。
小丫鬟不由缩了缩肩,抬头却看见魏廷瑜走了进来。
她忙曲膝行礼。颤颤巍巍地退到了墙角。
魏廷瑜停在了门前。
窦明又在砸东西。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
第一次是她劝自己拿钱去打点东平伯,让东平伯给自己在五军都督府找个差事,自己拒绝了。
她哗啦啦把炕桌上的茶盅盖碗全都扫到了地上。
第二次是姐姐见他屋里服侍的丫鬟都换了,怕新进来的不懂规矩。把身边的一个大丫鬟送给他,她转手就将人给送回了景国公府。他找她理论,她却阴阳怪气地问他是不是看上了那个丫鬟,想留在屋里暖床?气得他甩袖而去,她也是像现在这样,在屋里砸东西。
第三次……他记不清楚了。
他只知道,母亲知道她把屋里的东西都砸了,心疼那些珍玩,把她叫去教训。她却冷冷地道:“我砸的是自己的陪嫁。又不是济宁侯府的东西。我都不心疼,您心疼个什么劲!东西砸了,再买就是。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把母亲气得面白如霜,指着她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魏廷瑜不想进去受气。他转身往外走。
眼角的余光却看见了躲在墙角发着抖的小丫鬟。
他心里不由得一软。
这小丫鬟畏窦明如虎,自己心里何况不是如此?
魏廷瑜生出同病相怜的感觉来。
他停下脚步,温声问小丫鬟:“你叫什么名字?”
小丫鬟磕磕巴巴地道道:“奴婢,奴婢叫阿萱。”
“阿萱?”魏廷瑜道,“哪个‘萱’?”
小丫鬟道:“萱草的‘萱’。”
魏廷瑜有些意外,道:“你识字?”
“我弟弟读书的时候,我在旁边做针线,弟弟告诉我认的。”
魏廷瑜讶然,道:“你家既然供得起你弟弟读书,怎么会把你给卖了?”
小丫鬟辩道:“我签的是活契,十年后我弟弟就会来赎我了!”
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黑白分明的眼眸仿佛清澈的泉水,能让人一眼就看到底。
又是个痴的!
魏廷瑜摇头,走了出去,忍不住低声吩咐身边的小厮:“你瞅个机会把这个叫阿萱的小丫鬟调到外院的书房里去,她这性子,在夫人身边服侍,只有死路一条。”
小厮悄声应“是”。
魏廷瑜去了田氏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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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墨趴在床边看着熟睡的儿子,越看越觉得可爱,越看越觉得神奇。
他小声和问窦昭:“你说,给儿子取个什么名字好呢?明毅?希贤?凤翼?”
窦晤笑道:“不用这么早就取名字吧?先取个乳名吧?”
“那怎么能行?”宋墨嘟呶道,“他是我们的长子,乳名要取,名字也要取。”他苦恼道,“我觉得明毅和希贤都不错,可顾玉觉得凤翼好,至于乳名,叫‘元哥’如何?”
这孩子是长子,也当得起“元”字。
窦昭笑着点头,道:“这乳名取得好!”
宋墨得意起来,道:“那大名就叫明毅好了。”
“宋明毅。”窦昭笑道,“读起来也朗朗上口。”
宋墨见窦昭同意了,就“元哥”、“元哥”地叫着儿子。
儿子却很不给面子,皱了皱眉,咧开嘴大哭了起来。
宋墨窘然地笑。
窦昭忙安慰他:“元哥可能是饿了。”
宋墨“哦”了一声,讪讪然地退到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