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棠听不懂这两个人在说些什么,她只是对陈皮皮这个胖子感兴趣,不明白为什么既然他是最年轻晋入知命境的修道天才,却被叶红鱼认为在战斗方面是个绝对的废柴,连自己都打不过。
她笑着自我介绍道:“我叫唐小棠。”
陈皮皮看着这名魔宗少女,沉默片刻后说道:“我叫陈皮皮。”
唐小棠总觉得这个名字似乎听哥哥提起过,低着头想了会儿,终于想了起来,高兴说道:“我想起来了,你就是叶苏的那个师弟。”
陈皮皮沉默片刻后说道:“正是在下,虽然说道魔有别,正邪有分,观里与你魔宗山门势不两立,我这时候似乎应该马上把你打死,但既然这里是书院,你又是老师亲自带进来的。所以你放心吧,我暂时不会对你出手。”
唐小棠稚嫩的脸上满是兴奋的神情,看着他高兴说道:“不要紧啊,我们先打一场怎么样?我一直都很想和你打一场的。”
陈皮皮看着她的脸。不由想起了多年前自己在观里的悲惨童年,想起了喜欢穿红裙更喜欢找自己打架的小女孩。
他沉默,然后开始悲愤。
便在这时,远处山间传来道极清旷的笛声。
……
……
大山真的很大。
宁缺在书院后山学习了这么长时间,也只去过其中一些地方。像今天书院后山弟子聚会聆询的这间草屋,他便是第一次看到。
这间草屋很大,由梁柱搭构而成,四面无墙,极为清旷透风,好在地处后山深坳,并不会显得冷,屋檐上那些淡白如霜的草,也不知道是从哪里运进来的。
草屋前坪有排竹椅,椅上坐着桑桑和唐小棠。椅下藏着一只受惊过度的小白狼,椅后有一只气喘吁吁的大黑马,这憨货不知道什么时候终于摆脱了大白鹅的追逐,于是赶紧来找自己心目中的二号女主人。
桑桑坐在椅上,看着手中刚刚摘下来的一些花草无聊发着呆。
唐小棠踢着椅前的石头,无聊发着呆,忽然她转头望向桑桑笑着说道:“你好,我叫唐小棠。”
桑桑说道:“你好,我刚才听你说过。”
唐小棠接着说道:“我来自荒原,我准备进书院读书。”
桑桑怔了怔。轻声说道:“我叫桑桑,我是宁缺的侍女,我来自……”
以往说家在何处时,她说是不知道该说哪儿。是岷山还是渭城还是宁缺拣到自己时的河北郡,但这时她忽然想起来自己应该出生在长安城,于是她不知因何而高兴起来。
“我是长安人,我不准备进书院读书,听说西陵神殿要我过去读书,但我也不打算去。所以我不知道今天要我来做什么。”
如果是别的修道女子,听见桑桑说西陵神殿要她过去读书,第一反应只怕便是不信,然后便会心生嘲讽,然而唐小棠却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相信,说道:“你做的对,西陵神殿那种地方没有什么意思。”
然后她伸出手去,爽朗说道:“既然认识了,那我们就是朋友了。”
桑桑有些不适应这种热情,但想了会儿后,认真地点了点头。
四面无墙通风的草屋里忽然响起了激烈的争论声。
桑桑依旧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花草。
唐小棠望着那边,喃喃说道:“难道书院真不收我们大明宗的人?”
……
……
夫子回到书院。
后山里的人全部到齐。
就连读书人都抱着一卷书靠着廊柱在看书。
今日草屋之内发生了两场极为激烈的争论,第一件事情是陈皮皮悲愤欲绝表示反对唐小棠入书院,然后被二师兄无情镇压,第二件事情是宁缺对自己昨夜饮酒过量言行无端一事做出了深刻检讨,然后在他试图做出辩解时又被二师兄无情镇压。
然而真正让书院后山诸弟子震惊无语的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夫子看着宁缺缓声说道:“你是我未曾见过的学生,但既然当日你能通过我设下的重重考验,登上峰顶,无论过程里君陌皮皮他们做了什么手脚,总之你成功了,那么我便会承认你是我的学生。”
不知为何,宁缺总觉得会有什么极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荒原之行,虽然没有让书院太过丢脸,尤其是神殿裁决司那两个小孩的意气之争,但行事终归孟浪无端,有失堂堂正道气象。”
“依为师看来,你的心性依然还是有些问题,所以行师礼还是迟些日子再举行,接下来这段时间,你好生反省一下,也算是对你的惩罚。”
宁缺问道:“老师,我该如何反省?”
夫子淡然说道:“我罚你入崖闭关,何时能想通,何时再出来。”
听到宁缺要被罚入崖闭关反省,后山弟子们震惊望向端坐椅中的老师,完全想不明白老师为什么会做出这个决定。
因为他们很清楚后崖对于书院来说意味着什么。
他们更清楚一入后崖,再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