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承着朴刀,不肯松开,于是不再是捧笛欲吹的姿式,而像是顽皮的牧童想要从同伴手中把笛子抢过来。
宁缺当然不会让这名强大僧人把自已的朴刀抢走,左手尾指悄无声息地弹出,他施放度最快的一道火符,便在二人身间燃烧而起。
符师施符往往需要一段时间,除非是不定符,七枚没有想到,宁缺施出这道火符的度竟是如此惊人,不得不松开手指,向后再退一步。
从长安城到朝阳城,宁缺这辈子写的最多的符便是火符,用的最多的符也是火符,因为桑桑惧寒。所谓熟能生巧,说到施放火符的度,不要说是当年的莫山山,即便是颜瑟大师复生,也没有办法与他相比。
那张火符变成凶猛的火球,在他与七枚身间猛烈燃烧,就像是一个球状的闪电,显得格外恐怖,但真正恐怖的,其实是宁缺施符同时做出的那个动作。
他向下蹲去。
当七枚松开手指后退的时候,他手中的朴刀重获自由,便随着他的下蹲之势,沉重一挫,擦着七枚的腰侧,在大腿与腹部之间狠狠地砍了下去!
嘶的一声响,七枚僧衣骤裂,腹股沟间出现一道极深的刀伤,虽然在刀锋临体那刻,他还是用那种神奇的方法,卸掉了大部分的刀势,但宁缺选择那处落刀,自有深意,腹股沟里血管极多,稍一破裂,血水便喷涌而出!
七枚大师的下半身瞬间被血水打湿,那些从腹股沟处源源不断喷出来的血水,开始顺着**的大腿下淌,加上被火符烧焦的眉毛,看上去极为凄惨。
看着凄惨并不代表失去战斗力,普通的修行者如果中了这两刀,尤其是第二刀,必然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但看先前第一刀,这名中年僧人说不定还有手段,所以宁缺毫不犹豫,双手握着刀柄,以身相投,便向对方的小腹狠狠扎了下去!
如此狠厉的刀法,尤其是这一刺,他用上了剑圣柳白的大河剑意,哪怕七枚是悬空寺尊者堂座,也依然无法避开,只看能不能活下来。
对于宁缺来说有些不幸的是,今日佛道两宗伏杀桑桑和他,中年僧人自然不可能是单身前来,场间还有罗克敌和那十八名西陵神卫,更令他感到有些遗憾的是,罗克敌身形魁梧,却拥有出他计算的度。
就在他手中的朴刀刚刚刺破中年僧人小腹之时,罗克敌的剑到了。
罗克敌的剑很特殊,和普通的剑比起来,要粗很多倍,如果不是金光灿烂,剑锋若宝石泛光,又有符线闪烁,看上去就像是一根铁棒。
当那把剑朝着宁缺后背斩下来时,被烟尘鲜血变得有些昏暗血腥的小院前,骤然前变得无比光明,金色的剑仿佛散着一股奢靡的气息!
宁缺此时的姿式是半蹲,感知着身后袭来的劲风,根本来不及闪避,仓促回刀,然后一屁股坐到地下,护住自已的后背,然后举刀相迎。
他的朴刀经由书院四师兄设计,六师兄精心打造,由三刀合一,最是沉重坚固,然而看上去,竟似还没有罗克敌的剑更重,至于暗沉光滑寻常的外表,和罗克敌光华夺目的剑比起来,更像是垃圾。
朴实的朴刀与华丽的金剑,终于相遇!
只听得轰的一声巨响!烟尘大作!
街巷尽头月轮国的军士,只觉脑中嗡的一声,双腿软倒了下去。
宁缺脸色微白,握着刀柄的双手剧烈的颤抖,至于他坐着的地面,早已如蛛网一般裂开,无数砖石与沙泥,喷洒的到处都是。
罗克敌暴喝一声,持剑再砍!
宁缺举刀再迎,只觉一股沛然莫御的力量,顺着朴刀,压向他的身体,似乎非要把他压进破裂不堪的地面,才肯罢休!
此时宁缺坐在地面,处于极度被动的劣势,纵使能把手中一把朴刀舞的风雨不透,却也只能任由罗克敌挥动着华丽的金剑不停地砍下来,这样持续片刻,他便要落败,即便能撑更长一段时间,也没有任何意义,因为场间还有那名中年僧人。
宁缺脸色闪过一丝狠色,趁着罗克敌金剑荡回再次蓄力的极短暂的片刻时间,强行把自已的右脚塞进左腿下方,然后猛地站起身来!
便在这时,罗克敌的第三剑已经到了,宁缺此时身形不稳,尤其是朴刀下垂,根本无法可挡,却没有想到,他竟是伸出左手,握住朴刀尖端的背面,向前平直推出,等于是用两个手的力量,生生把这第三道金剑挡了回去!
嗤的一声轻响,宁缺左手拍刀,右手腕一拧,沉重的朴刀仿佛变成一条灵动的毒蛇,瞬间在罗克敌还在流血的左肩肩头再刺一刀,然后瞬间闪回。
罗克敌没有想到,在绝对优势的情况下,居然还让宁缺站了起来,甚至让对方刺了自已一刀。虽然伤势并没有加重,但那种羞辱感和愤怒感,让他忘了所有的事情,连自已的胸腹空门都不管了,暴喝着双手持剑,向宁缺砍了过去!
金剑在空中挥出一道金色的光芒,直欲迷人双眼,隐在其间的皇者富贵气象,却代表这才是罗克敌最强大的一剑!
如果宁缺是个死士,他此时完全可以不理会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