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心里。”
桑桑沉默了会儿,说道:“我就在你心里。”
宁缺笑了起来,说道:“听起来,你好像害羞了。”
桑桑说道:“我又不是人类,怎么会有这种卑微的情绪。”
宁缺说道:“我教你啊,你刚才就是害羞了。”
桑桑说道:“无聊。”
不用再担心她被佛光杀死,宁缺觉得浑体通泰,很是安心,所以快活,正准备与她再斗斗嘴,忽然想到这事,埋怨说道:“你既然能够离开神躯,为什么不早这么做?何至于被那些佛光伤的这么重。”
桑桑与他互为本命,才能合为一体。
但她毕竟是昊天,当初在桃山光明祭时,宁缺夺了掌教的天启,她只是给了他一道神力,他便被撑的到处流血,如果全盛时期的她进入他的身体,他只有死路一条,现在她非常虚弱,才能使用这种方法。
桑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因为她嫌烦,更因为,她之所以迟迟不肯进入他的身体,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
她进入他的身体,便是真正的身心合一,她与他之间的牵绊,将会强大的难以形容,将来她要离开,便会变得无比困难。
她的沉默,让宁缺觉得有些不解,又有些隐隐不安,他想了想,想不明白,笑着伸手在她的脸上轻轻拍了拍,然后拾起双桨继续划船。
木船向着河对岸缓缓而行,就在船刚刚划过河面正中间那条无形的线时,对岸东方的原野上,忽然飘来了一大片黑云。
那片黑云飘到大河上方,便不再继续飘行,云里蕴藏着的湿意,变作雨水哗哗落下,一时间电闪雷鸣,风雨大作。
暴雨打拍在他的身上脸上,生辣作痛,躺在船里的桑桑的身体,更是被雨水击的噼啪作响,他明知道神体应无恙,但看着这幕画面,还是觉得很心疼,解下大黑伞撑在了桑桑上方,心想至少要保住她如花的容颜。
好吧,船舷上刻着朵花,桑桑的脸长的如此普通,实在谈不上如花般娇艳,宁缺笑着想道,用力挥动双桨,让木船如箭般穿行于风雨之中。
红杉树干很宽很厚,木船很大很结实,雨水再如何狂野,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把船里灌满水,他并不担心,接下来生的事情,却让他的眉头缓缓蹙起,神情渐渐变得凝重而警惕起来。
暴雨落在清澈的河水里,击出无数水花,河水渐渐变得浑浊起来,可能是上游的山洪进入河道,可能是暴雨太烈,掀起河底的沉泥,应该是很正常的事情,可河水浑的如此之快,颜色瞬间变的如墨一般,很不正常。
天上的云很黑,落下的雨水也很黑,黑如墨汁,河水也变成了墨汁,开始散淡淡的墨臭,然后是各种腥秽的臭味,非常古怪。
宁缺没有任何犹豫,伸手收起大黑伞,把桑桑的身体重新背到身后,用绳子仔细绑好,然后用微颤的手抽出铁刀,对准河面。
先前在岸边,他完成造船后,收刀时手也有些微微颤抖,这时候拔刀也在颤抖,因为他很累,从桑桑开始做恶梦后,他就没有睡过觉。
忽然间,木船缓缓下降,向河水里沉去。
宁缺看着船内,没有看到漏水,那么敌人必然在河水里。
河水本来十分清澈,在岸边都能看到河底的石头,但现在,河水已经变得漆黑无比,以宁缺的眼力,也看不到水下一尺的动静。
河水很诡异,甚至就连他的念力感知仿佛都能屏蔽,木船继续向河水里沉降,他却连敌人都没有找到,那么如何应敌?
宁缺知道必须离开了。
他踏向船底,木船下沉的度顿时变快,而他的身体已经腾空而起,下一刻,便准备斜直向前掠出。
这里距离河岸还有四百丈距离,以他现在的境界,很难在如此暴烈的风雨里一息奔出如此之远,但他想尝试一下。
就算最终还是会落水,只要能够离岸边近些,想要摆脱这条诡异的大河,也容易些,而且他应对如此之快,应该会出乎那些敌人的想象,打乱对方的部署——然而他没有想到,反而是敌人的反应出了自己的想象。
河面被暴雨击打的到处都是水花,就在宁缺刚刚掠起的那瞬间,一朵水花忽然绽开,一道白影鬼魅般刺破风雨,卷住了他的脚踝。
脚踝处传来一股巨大的力量,宁缺根本没有低头去看,手腕微颤,风雨里便有刀光一闪起,如闪电般明亮。
那道白影骤断,然而随后,又有数十道白影从河水里鬼魅般探出,缠住他的全身,数十道恐怖的力量,拖着他向下坠落!
刀光如电,照亮晦暗的河面,数十道白影在铁刀之前,纷纷断裂,然而他的前掠之势也被终止,不得不重新落回船上。
看似应对的很轻松,宁缺的心情却有些沉重,他想不明白,那数十道白影是什么,竟然能够承受如此大的力量,强行把自己拉了回来。
脚边传来啪啪的声音,他低头望去,才现那数十道白影都是鞭子,都是白骨做的鞭子,更令人心寒的是,那些白骨都是人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