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十几年前那场天灾之外,大唐民间的治安向来良好,宁缺并不担心自己的安全,而且就算真出现了罕见的贼匪,他并不介意顺手除了暴安个良,替书院扬扬名,哪怕出现的是修行者也无所谓。
先胜观海再杀道石,砍瞎柳亦青,直至不可思议地战胜了夏侯,某人的实力得到了无数次印证。虽然王景略不可能服气,但如今的修行界已经有了一个共识,书院十三先生宁缺,才是真正的知命以下第一人。
更何况有桑桑这位光明大神官继任者在旁,宁缺本命在手,甚至敢与知命境的大修行者正面一战。当然,那些晋入知命境的大修行者,肯定很清楚他和桑桑的身份背景,谁会闲得没事同时招惹书院和西陵神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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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黑马跑回宁缺二人身旁,留下一路烟尘,不停喘息,显得极为恐慌。
宁缺神情凝重看着烟尘处。
烟尘渐散,只见一个赤膊汉子举着草叉,啊呀呀叫着冲了过来。
“贼马休跑!看俺打不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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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很快得到了说明,原来大黑马四处遛弯散心,闻着前方村落里的香气,控制不住心神,循着味儿跑到人家窗外,把头探进窗内,偷吃了农家的饭菜,然后被农户主人发现,便惹来了这一场追杀。
宁缺狠狠地瞪了大黑马一眼,心想你丫真是没出息的憨货,少爷我天天黄精灵果给你补着,居然还要去偷别人家的饭菜!而且居然被一农夫拿着草叉就追的如此惊恐万分,喘息的欲仙欲死?
大黑马羞愧地低下头去,显得老实无比,心里默默想着,没忍住偷吃是自己的错,如果不表现的狼狈一些,谁知道会被你怎么收拾。
宁缺望向那农夫,苦笑着拱手道歉。
那农夫撑着草叉,扶着腰,真的累到气喘吁吁,说道:“这家伙跑的真他妈的快,果然好马!难怪我熬一盆大碴子粥,竟被一口吞了!”
宁缺听说大黑马偷吃的竟是一盆大碴子粥,更是觉得丢脸丢到了老家,苦笑说道:“能吃惯偷懒,真好不到哪里去。”
农夫听着这话却是极不赞同的摇了摇头,说道:“当年我在骑兵营里,可没见过比它更好的,就算是将军的座骑都没它好。”
大唐实行的是三年募兵制,为开辟疆土的需要,军队规模不小,加上民风尚武,所以很多男人都有从军的经历,听着这话,知道这农夫原来也是从行伍里退下来的,宁缺也不觉得惊奇,从怀中掏出银钱递了过去,说道:“这便当是那锅粥的粥钱,锅想必也脏了,也算在里面。”
那农夫浑不为意地摆摆手,说道:“隔窗看着这马神骏,我猜着应该有主,所以追过来看看,何至于差这点粥钱。”
宁缺笑着说道:“如果不差这点粥钱,为何要追过来看?”
农夫理所当然说道:“那是因为你这后生态度好,若你态度稍有怠慢不妥,那我差的便不止粥钱,还差熬粥的工钱了。”
这种理所当然,书院里面常见,唐人里面也常见,宁缺非常喜欢这种理所当然,笑着说道:“既然如此,我便不与你虚套。”
农夫看着那辆黑色马车,还有穿着侍女服的桑桑,猜到他们是在这里暂时休息,邀请道:“这里说话不方便,去我家说。”
宁缺擅长与人打交道,也喜欢这农夫性情,但他骨子里依然还是当年那个冷漠的少年,听着这话便想婉拒。
未曾料到,那农夫竟是再三坚持,说道:“既然是跑长途,总得常备清水,你若在意,走时给我银钱都行。”
宁缺还想拒绝。
农夫看着他皱眉说道:“我看你模样,便知道你也是在军营里呆过的人,怎么做起事来如此婆婆妈妈。”
宁缺看着农夫眉眼间的坚毅,忽然想起了久别的渭城,想起了渭城里那些军汉,还有自己临别前给马将军留下的那三句话。
“那便去。”他笑着说道:“不过我还要喝酒。”
农夫大笑说道:“自家酿的包谷酒,不管好,但管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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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大家周末愉快。)(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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