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的战马压死,不知道有多少战马和骑兵还活着,却骨折肉离生不如死。
隐约可以看到有些战马和骑兵的耳中塞着棉团,但很明显,这些棉团没有起到意想中的效果,染着红色的血渍,大概竟是耳膜都被震碎了。
这真是一幕惨烈至极的画面。
过往无数年来,这个世界上不知生过多少惨烈的战争,但都很少会出现这样的画面,而这些竟然只是因为一方古琴,一把洞箫。
即便是篷下的书院弟子,看着这幕画面,都有些不忍。
站在最前方,距离这些重骑兵尸骸最近的二师兄,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他的神情依然是那般平静,他的双眉依然是那般挺。
西陵神殿联军的骑兵还在试图向青峡起冲锋,然而此时的地势,已经被同伴和战马的尸体填满,很难找到空隙。
便在这时,那些惨嚎不断的尸体堆里,忽然响起一声闷响!
一名身材魁梧的南晋军方将领,暴喝一声,推开压在身上的几具尸体,双手持着铁枪,向二师兄冲了过去。
在后方,还有几名没有被琴箫声击倒的军中武道强者,听着那声暴喝,一踩马鞍便掠至空中,像飞石一般攻击二师兄。
那名南晋将领的实力最强,到的最快,手中的铁枪暴烈刺出,在空中贯通一条笔直的直线,把里面所有的空气都逼了出去,枪头暴出雷般的巨响!
二师兄面无表情伸手,握住铁剑的剑柄。
然后他对着那名南晋将领便砸了下去。
不是砍,不是劈,不是切,也不是削。
是砸。
铁剑方正宽直,看上去就像是一块很厚的铁块,被二师兄握在手中,向前一砸,便有大风起兮,地面的石砾畏惧乱滚而避。
铁剑砸到了铁枪的枪头上。
铁枪枪头被砸扁。
铁剑继续下砸。
铁枪的枪身被砸弯。
铁剑下砸之势未衰,似乎永远不衰。
铁剑砸到了那名南晋将领的身上。
这名南晋将领身上的盔甲,顿时变成了无数碎片。
二师兄不再理他,抬头望向破空而至的那几名武道强者。
他右臂一振,手中的铁剑从左向右挥出。
这一次不再是砸,而是拍。
拍苍蝇的拍。
那几名像飞石般破空而至的武道强者,被铁剑的剑风触及,便变成了真正的石头,远远地飞向原野四处,然后重重落在地面上。
片刻后。
那几名武道强者,坚强地以剑撑地,站起身来。
那名南晋将领重新握住了手中弯曲变形的铁枪。
二师兄面无表情看了他一眼。
那名南晋将领的眼睛里流露出绝望与不可思议的神情。
噗的一声,他把胸腹里所有的血全部喷了出来。
然后就像被倒完后的水囊一般软软瘫倒。
倒在地上,瘫成一片。
南晋将领身上的所有骨头,都被铁剑砸碎了。
远处那几名武道强者,也先后倒下,他们也碎了。
…………二师兄浑身是血。
全部是敌人的血。
血水顺着盔甲的边缘向下滴着,渐渐汇成一条血流,流到插在原野间的那五柄剑处,然后顺着剑刺的地方,缓缓下渗。
那几把剑是他的战利品。
那些血也是他的战利品。
不知道这一场青峡之战,他要在身前种几把剑,又要用多少敌人的鲜血来浇灌。
他没有理会身上的血,只是静静看着前方的原野。
因为西陵神殿联军的攻击还在持续。
这真是一场无趣的战斗。
杀人,然后还是杀人。
战马的蹄声是那样的单调,联军骑兵的惨呼是那样的单调,不再美妙的箫声与琴声也是那般单调,所谓单调,就是重复。
天空上的日头渐渐西移,渐渐变得红润起来。
洒向原野间的光线,也变得红暖了很多,青峡外的原野上,堆积着不知多少具尸体,尸堆里的惨呼渐渐敛没,四周死寂一片。
暮色中的原野,如涂满了血。
事实上,也涂满了血。
从正午到暮时,西陵神殿联军至少填了一千多名骑兵进去。
琴箫声一直没有断绝过。
因为北宫和西门很清楚,只要琴箫之声不停,二师兄便可以不动。
二师兄确实没有动。
他一动不动。
他始终站在原地。
没有向后退一步。
因为他的身后就是青峡。
青峡后面便是大唐。
原野南方,忽然响起鸣金的声音。
西陵神殿联军终于召唤骑兵停止冲锋。
不是他们承受不起这种损失。
而是西陵神殿联军里的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