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直到日上三竿时,一艘接一艘的船不断荡桨摇橹,驶离码头,而最后一艘漕船还未出港。
码头上,许多老人、妇人带着孩子在送别家里的亲人,这一别,要隔九个月他们才能和亲人再相聚,九个月后,有些人可能就再也回不来了,或者是在他乡生病过世,又或者遇到险恶的水情葬送了性命。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这就是灞上人的生活。
不过,今年灞上各漕帮被整合到一起,至少不再存在内耗的事情,漕夫们行船比起往年要顺利许多,待到深秋时季漕船6续返回时,他们也能给家人带回更丰厚的薪水,这让每一个漕丁和他的家人于分别的伤感之中,又额外地多了几分欢喜。
“啊!你那洁白的皮肤,就像黎明东方的鱼肚白,你那挺耸的胸脯,就像两只成熟的大石榴,你那圆润的**,宛如一道溪水,中间夹的宝贝,就像一只丰满的钱袋。你那浑圆的双腿,想要站起来时,要准备很久很久……”
能做得出这么惊天地泣鬼神的绝妙好诗的,除了阿卜杜拉还有哪个?
这家伙一直赖在灞上,现在灞上每个人都熟悉他了,都知道灞上有个出口成章的阿卜杜拉。
阿卜杜拉一开始以赞美灞上的“野鸡”为乐,后来他的情感升华了,开始以调戏寡妇为荣。
被他赞美着的这位妇人,就是灞上一个开小食店的寡妇,她的皮肤的确像奶油一般白,紧绷的皮肤不见一丝皱纹,她很丰满,丰满的足以装下两个阿卜杜拉,三个半阿拔斯。
正在酱着一锅猪蹄的妇人被阿卜杜拉骚扰的不胜其烦,她并没有准备太久,就从灶台旁站了起来,抄起一根棒子就向阿卜杜拉追来。
“别撵我!上树摘果,我从不空手而回!我也曾半夜登门,同孕妇幽会;我也曾在果园里,让年轻的母亲把吃奶的孩子丢在一边。她上半身扶着树,下半身在我的怀里;我也曾爬上……”
阿卜杜拉一边健步如飞,一边继续出口成章。忠心耿耿的阿拔斯光着脚丫子跑在他的主人旁边,一边狂奔一边捧场:“我的主人热情如火!我的主人风流成性!我的主人才学渊博!我的主人……哎哟!”
妇人抡飞了手中的棒子,正打在阿拔斯的后脑勺上,好在棒子不粗,阿拔斯怪叫一声,逃到了他的主人前面。
“我也曾……咦?”
阿卜杜拉一边逃一边诗朗诵,逃过几条街后,忽然看见了古竹婷。
古竹婷和原五行会会主、如今顺字门三十六管事之一的秦则远刚送走了第一批漕船,正从码头返回顺字门,阿卜杜拉一见古竹婷,立即兴冲冲地跑到她的面前,没等古竹婷反应过来,便握住了她的指尖。
“啊!像新生的罗卜缨儿一般美丽水灵的姑娘,阿卜杜拉又见到你了……”阿卜杜拉赞美着屈起一膝,正欲行个吻手礼,古竹婷冷冷地道:“你敢亲下去,我保证你的嘴巴以后再也吟不了诗,连饭都吃不成!”
阿卜杜拉的腰杆儿上就像安了个弹簧,嗖地一下就直了起来。
古竹婷又道:“你再不放手,我保证你的手以后再也拿不了东西!”
阿卜杜拉如被蝎蜇,嗖地一下就放了手。
随在古竹婷身后的漕帮汉子们哈哈大笑,其实他们并不讨厌阿卜杜拉,甚至觉得灞上有这么个活宝是件挺有趣的事儿。不过这个不开眼的调戏到他们舵把子身上,做部下的就该做做姿态了。
原属五行会,如今已经成为顺字门弟子的荣树大摇大摆地走到他的面前,双手插腰,运足丹田之气,喝道:“还不快滚!”
阿卜杜拉和他的小跟班阿拔斯落荒而逃。
秦老爷子摇了摇头,啼笑皆非地道:“这些西域胡人,风俗习气乱七八糟的。”
古竹婷板着俏脸,冷哼道:“做商人的会这么呆头呆脑?他分明是故意占便宜,下次再这样,我就打断他的腿!”
说着话,她的柔荑便缩到了袖底,纤指一弹,一个纸团便收进了袖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