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帆就没有必要暴露他的身份,毕竟他此刻应该刚到长安,没有他的钦差仪仗、没有两位副使,他突然出现在这里,很可能会暴露他违抗圣旨的事实。
人群中走来一位美丽的少女,饶有兴致地看着摊位上琳琅满目的商品。那些天生丽质而不自知的俊俏小村姑们见了她,也会油然生起一股妒意。她们的美丽或许各有千秋,但是气质上就分出了高下。
如果说那些美丽的小村姑就像桥下那道清澈的溪流,这位少女就像天空中一朵皎洁的白云,如果说那些美丽的小村姑是天上的仙女儿,那么这位美丽的少女就是月宫里的嫦娥了。
少女约摸有十五六岁年纪,肤色白皙,穿一身雪白的胡衫胡裙,翠绿色的一条系带缠腰,脚下是一双乌缎短腰皮靴,显得俏皮可爱。
她的颈间挂着大大小小三四个银饰圈,银饰圈上还有大大小小的铃铛,饰上也是银质的各种饰物,走起路来叮叮当当的总有一阵悦耳的响声。
尤其是她的那双长腿,叫人一见便印象深刻。她的双腿又细又长,占了她身体长度的一半还多,就像传说中的鲛人一般修长优美,甩动起来时,自然而然的就有一种极具诱惑的韵律感。
杨帆看到她美丽可爱的姿容,眼前顿时也是一亮,美丽的女性,总是会吸引男人的目光的。这个美丽少女所吸引的目光当然不只一道,人群中还有几个男人也同时盯上了她。
杨帆的目光是对美丽的欣赏,而那几道目光,却充满了贪婪的**。几个眼神不善的亡命已经悄悄盯上了这位姑娘,这些人的确不敢在大庭广众下生事,这里的官府虽然是个摆设,但这里自有彪悍的百姓难持着他们的规矩。
但这并不表示这些亡命会本本份份的从不作奸犯科,如果在人少的地方,他们并不介意把这美丽的少女掳走,这种充满异域风情的美人儿如果运到扬州,卖给那些盐商巨贾,换来的钱可以让他们优渥地生活一辈子。
他们只跟踪了一会儿,就放弃了掳人的打算。这个少女俏皮地东张西望着,看似孤身一人,但是在她身后十步左右,却始终跟着四个不苟言笑、神情严肃的白袍男子,他们都佩着一口郁刀。
看到他们所佩的郁刀,色令智昏的亡命们才注意到,少女迷人的葫芦腰上挂着一口曲柄短剑,短剑如少女体态的体态一般纤柔婀娜,那分明就是一柄铎鞘。
于是,几个亡命的邪念仿佛雪狮子遇火,立即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个女孩,他们惹不起,美色也好,富贵也好,总不及活着更好,他们从中原逃到这儿来,不就是为了活着么,没道理自己往鬼门关上撞。
这少女身着白衣还没什么,但是跟在她身后不远处明显是她随从的四个壮汉也穿着白袍,这就不是巧合了,他们一定是白蛮族人。
白蛮和乌蛮是西南地区最大的两个民族,乌蛮着黑衣,衣长蔽膝,蓄牧为生,不知耕种。白蛮喜着白衣,长不过膝,耕织农桑,与汉人相近。
自蜀汉时起,白蛮头人就常受中原朝廷官职,他们的文字、语言也与汉人相近,其部族大部分人都是蛮化了的汉人。因此较乌蛮更加富饶强大,但是又保持了蛮族的悍勇。
不得罪当地人,尤其是当地大族,这是中原亡命们在此保命的第一条法则。而且,从这个少女佩戴的那柄仿佛装饰一般的武器来看,她显然不是普通的白蛮人,那就更不是他们所能招惹的人了。
因为她佩戴的短剑是一口“铎鞘”,那是蛮族王者才可以享有的佩剑!
铎鞘在西南地区最出名的三种利器之中排名第一。铎鞘的形状像刀戟的残刃,柄部饰以黄金,其刃锋利无比,别看它小巧纤细的仿佛一件玩具饰品,却能削铁如泥,吹毛断,刺莫不不洞穿,是西南部族王者才会佩戴的名贵武器。
而尾随其后的四个白衣人腰间所配的则是郁刀,其名贵程度仅次于铎鞘,同铎鞘一样,郁刀的铸造方法也是秘不示人的,只有蛮族的高级匠师才知道它的铸造之法。郁刀的刀刃上淬有奇毒,见血封喉。
这两种武器都不是普通蛮族人可以佩戴的,普通蛮族人顶多佩戴一柄:“浪人剑”,所以只从这几个人所佩戴的武器上,那几个经验丰富的中原亡命就忖测出这个少女身材极其尊贵,不是他们能招惹得起的。
几个亡命悄然退去了,那位白衣少女自始至终不知道刚刚正有几个不开眼的家伙,打算把她掳走,然后卖给扬州那些肥头大耳的盐商巨贾们做侍妾。
她东张西望的,看什么都觉有趣儿,蹦蹦跳跳的步伐,就像一只觅食的小灵雀,不一会儿她就买了一堆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儿,喜孜孜地捧在怀里。
走着走着,她又看见一处卖牛角制成的各种饰品的摊子,看来她又动心了,她站住脚,捧着一堆她买回去后可能根本不会不看一眼的没用玩意,歪着头,一双美丽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不知在盘算什么,这时忽然有一个喜悦的声音叫道:“薰儿姐姐!薰儿姐姐!”
前边路上,有个小姑娘忽然看见了她,立即雀跃地叫着跑过来,把跟在她后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