眷的催问,柳徇天含糊其辞,始终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答复。
他此刻的心思根本不在这些人身上,他急于知道的是长安官场如此巨大的动荡,究竟是不是出于天子授意,为何作为天子心腹他事先一点风声也没有听到。是不是他已失去了天子的信任。所以柳徇天回到府衙之后,马上派遣心腹家人赶赴洛阳,伺机打探消息。
众多官员寄望于柳徇天,而柳徇天却无所作为,从御史台回来后便坐守府衙,对此事再也不闻不问,众官员家眷大失所望,但是为官者也好,有世袭爵位在身的皇亲国戚也好。都有大把人脉在手,并非只有他一人可以托付。
柳徇天这条路走不通,为了营救亲人,众人便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四处托付其他人来,他们多年营造的关系挥了巨大作用。世家、豪门、国戚、权贵、官员……,整个长安都陷入一片风雨飘摇之中。
一些手眼通天的人家甚至已经派人前往洛阳活动,利用他们在京的人脉,直接对刑部和御史台两路钦差进行攻讦弹劾,武懿宗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他一面暗中煽风点火。一面派人返回洛阳,将内中情形详细禀于武三思知道。
长安的世家、豪门、国戚、权贵、官员、士绅。就像一个个交叉点,共同交织出了一张庞大的,这张大上盘踞着大大小小许多蜘蛛,荥阳郑宇就是盘踞其上的一只蜘蛛,他一直盯着蹲在上另一角的那只姓杨的蜘蛛,可那只蜘蛛却一直一动不动。
如今整张蛛突然剧烈地波动起来,波动之激烈似乎要把整张大撕得七零八落。郑宇仓惶不已也茫然不已,他看到每一个人都在上窜下跳。唯独他一直紧盯着的那个人还是一动不动。
可是种种迹象表明,这场动荡似乎和那个人脱不了干系,郑宇不知道事态将如何展,也不知道那个人究竟打算做什么,在这场动荡中那个人究竟扮演了什么角色。
郑宇本来想一直盯着那个人,来个敌不动我不动,静如处子动如脱兔,但是这张波动的越来越激烈,他不能不动了,因为已经有人托关系托到了他的面前。同时长安官场无数人受其波及牵连其中,这些人中不乏受世家栽培扶植的代理人,如果这些人损失殆尽,各大世家在长安多年的苦心经营将为之一空,他必须得想办法制止这场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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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武三思得到武懿宗的密报如获至宝,此番为皇帝迁都先遣长安的朝官分成两派,法司衙门明显与武氏不是一路人,如果他能籍此缘由将刑部和御史台的人扳倒,武家势力就能独占长安。
以前武氏只注意经营洛阳,目光未免短浅了些,可是谁会想到武则天居然想出了迁都这样的釜底抽薪之计呢?如今若能利用好这个机会,他们就能抢回先机。然而,早有准备的杨帆和老谋深算的陈东又岂会全无防备?他们在长安搅风搅雨,会不考虑可能来自洛阳的干涉?
更重要的是,武则天之所以决定迁都,于水患威胁之外,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年迈之后产生了落叶归根的念头,想要回到她生活了大半辈子的长安城,但是毫无疑问,她的最主要目的是为了确保武李两家势力能够达成一种平衡。出于这一目的,她会坐视武氏一族再把长安囊括手中么?
洛阳,丽春台。
武则天眯着老花眼,认真地看着杨帆的密报,杨帆在密奏中详细阐述了他在长安考察出来的情形,匡算了皇帝西迁后每年长安的粮食用度以及除关中地区自给之外需要从外地漕运的数目,然后又计算了目前的漕运能力。
在他的奏章中没有那些华丽的词藻,但是言之有物,甚有说服力。杨帆最后在提出疏浚河道、确保漕运的建议之后,又重点提出了漕上丁夫拉帮结派、内耗严重的情况,提议由官方出面,整合漕运,减少内耗,同时还提到了漕运沿途各地官吏盘剥严重、大量官员从中渔利的情况,建议朝廷严加整治。
武则天看罢密奏,对肃立当面的符清清道:“朕西迁在即,漕粮一事至关重要,杨帆所奏必须立即解决,婉儿呢,叫她来见朕。”
符清清略一迟疑,道:“待制……待制她……”
武则天眉锋一挑,不悦地道:“吞吞吐吐!她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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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