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突厥之事,既然契丹众将可以区别对待,对待突厥的请求,陛下是否也可以暂施羁縻之策呢!”
婉儿慌忙追上武则天,随口找了个理由。
武则天用力顿了顿拐杖,愤怒地道:“突厥!突厥!他们软禁了延秀,朝廷遣使再三催促,他们就是不放人!奚族本是我周国藩属,他们居然大剌剌地从朕手里抢了去!现在还以出兵助朕伐逆有功,要求封赏!真是岂有此理!”
婉儿低声劝道:“陛下,此时我朝实不宜与突厥再起刀兵,陛下且忍一时之气,励精图治,积蓄国力,早晚要让他们连本带利的还回来!”
武则天愤愤地走了几步,终于颓然一叹,道:“那就……加授默啜为颉跌利施大单于、立功报国可汗,至于赏赐,你看着办吧!”
“是!”
婉儿欠身答应一声,心下盘算着找个方便的机会进言,向武则天请上几天假回去“省亲”。那个冤家,每每出门都不省心,也不知叫人家替他担了多少心事,这一遭见着,断不叫他耳根子得了清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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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尉慢走!”
张溪桐毕恭毕敬地把杨帆送到宫门口,客气地说了一句。
杨帆笑了笑道:“自家兄弟,何必客气呢!”
他拍拍张溪桐的肩膀,亲切地道:“昔日同往西域的一班好兄弟,已经很久没有聚过了。我刚回来,这两天不方便,就五天之后吧,五天之后,我在‘千金醉’设宴相请,和一班老兄弟聚聚,知会众家兄弟的事儿,就麻烦你了。”
张溪桐受宠若惊,连忙应道:“哈哈,那校尉可破费了,其实众兄弟都盼着能跟校尉聚聚呢,只是因为校尉一向事务繁忙,未敢打扰。校尉放心吧,这件事情就包在卑职身上了!”
杨帆点点头,转身走出了端门。以前他来往的都是从前认识的中高阶军官,现在他觉得有必要把这些曾在西域同生共死的战友也召集到一起,他们都是百骑中人,也许……必要的时候,最需要的就是他们。
杨帆出了端门,走出不远,迎面就有一队仪仗过来,杨帆没有在意,还特意往边上避了避,谁料那车仗偏偏在他面前停了下来,车上传出一个声音:“二郎!”
杨帆抬头一看,只见端坐车中的正是梁王武三思,连忙叉手施礼:“杨帆见过梁王殿下!”
武三思微微一笑,肃手道:“上车!”
“是!”
杨帆答应一声,举步登车,梁王的车驾很宽敞,左右都有坐位,武三思让他在侧座坐了,上下打量他几眼,微笑道:“你在河北干得漂亮,本王已经知道了。”
杨帆对这武三思还需要虚与委蛇,不便露出不耐烦的神色,便欠身笑道:“当时形势紧急,李多祚大将军麾下又乏善辩之士,情非得已,臣只好赶鸭子上架了,比起在前方血战的将士们,臣之所为,实在算不得什么功劳!”
武三思摆摆手道:“该要的功劳,就不要谦虚。孟子曰:‘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此言不虚,即便是在战场上,善用智计谋略者,较之万夫不当之勇的猛将,也要尤胜三分。”
他微笑着捋了捋胡须,睨着杨帆道:“此番你立下大功,陛下定有赏赐。前番你在吏部任上出了差迟,如今凭着这桩功劳,要想东山再起却不是难事。不知你有什么打算,或者本王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杨帆心中一动,略一思忖,便扮出一副苦笑的模样道:“承蒙王爷夸奖,其实臣这点心机,也就是在那些大字不识一筐的武将们面前才玩得开,比起朝中众臣的心思如海,那可是差得远了。
自刑部而吏部,臣一直鲁鲁莽莽,凭着一腔勇气和王爷您的照拂,才磕磕绊绊地走下去,要不然早就栽了。臣觉得,文臣这条道儿,实在不适合臣这样的武夫,臣想重回禁军,重回百骑,不知王爷您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