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去,太平公主迈步从几块跌落的青砖上面走了进去,房中衣衫凌乱的一双男女鹌鹑似的跪在地上,浑身哆嗦。
太平公主冷冷地看着跪在面前的一男一女,寒声道:“崇训,你真是读的好书啊!每每考较于你,词赋一窍不通,策论胡说八道,还道你是天资愚钝,原来你的天资都用在了行这苟且之事上!”
跪在太平公主面前的是她的次子薛崇训,太平公主改嫁武攸暨后,与前夫所生的两个儿子不曾改姓,也幸好不曾改姓,不然这薛崇训改名武崇训,那就跟尚了安乐公主的武三思长子武崇训重名了。
薛崇训叩头如捣蒜,颤声道:“孩儿知错了,孩儿知错了,母亲息怒。”
太平公主大袖一拂,厉声道:“来人,把这勾引少主不知廉耻的贱婢拖出去,活活杖杀!”
那翠衫美婢自打太平公主一进来,就已吓成一滩肉泥,除了簌簌抖,再也吐不出半个字来,这时一听,只吓得肝胆欲裂,颤颤巍巍一声“公主饶命”还没喊出口,就被一个胖大的女相扑手冲上来,一把抓住她的头,将她像拖死狗似的拖了出去。
薛崇训大惊,重重地把头磕在地上,连声道:“母亲开恩,饶了阿狸吧!母亲,母亲!”
太平公主冷笑一声,转身便走,只冷冷地抛下一句话:“把这不孝子给我拖出去,鞭二十!”
那几个女相仆手唯太平之命是从,便是鞭笞少主的命令也毫不犹豫,当下又冲上两人架起薛崇训便走。院中,那小书僮跪在地上,以额触地,屁股翘得老高,根本不敢抬头,太平公主好似行云流水一般从他面前走过去,一步都没停留。
小书僮眼角捎着那大红的裙袂云一般从面前飘过,刚刚松了口气,太平公主轻飘飘地从云端抛下一句话,把他砸进了十八层地狱:“把这个守门把风、助主为恶的贱奴,给我乱棍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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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府外管事李译一见太平公主,立即揖让到路边,太平公主一阵风儿般从他面前走过云,李译低着头,脚步匆匆地跟在后面,太平公主余怒未息地问道:“什么事?”
李译消息何等灵通,太平公主刚一去书房,他就知道二公子不用心读书,却与俏婢厮混的事情了,其实这事儿他早就知道,可他一直没说,主人那般精明,还不知道他早就知情,这是迁怒于他了。
李译更加小心,大气都不敢喘地道:“忠武将军杨帆求见!”
太平蓦地站住,顿了一顿,道:“请他行修堂相见!”
行修堂内,杨帆一见太平公主脸色,便失笑道:“皇帝刚刚默许公主插手政事,公主已然威仪尽显了。”
太平公主余怒未息,是以双眉微颦,杨帆一句话却逗得她“噗哧”一笑,忍不住娇嗔道:“你特意上门来取笑我的是不是?什么威仪隆重,还不是崇训那个不肖子,唉!整日里不用心读书,尽干些斗鸡养狗、偷香窃玉的混账事儿。”
杨帆笑道:“你的儿子,生来就有爵禄,一生衣食无忧,你怕什么,难道你还指望他给你考个状元回来?”
太平白了他一眼道:“你说的轻巧,做父母的,便是能给儿子留下一座取用不尽的金山,还是希望他能自己有本事啊。”
杨帆也是为人父的人了,听了这话深有同感,便不再取笑,正色道:“出生于大富人家的子弟,难免有些纨绔气,你也不要过于严苛了。慢慢来吧,只要他品性端正,其它的都不重要。”
太平公主心中犹自懊恨,可她也知道,因为崇训父亲早逝,所以幼时对他过于溺爱,疏于管教了,现如今他心性已成,再想纠正却是难了。只得苦苦一叹,抛开郁结的心事,明眸向杨帆一睨,道:“二郎此来,是为了迁都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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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