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县尉吴骆然带领三班捕快急急赶到万年县衙,就见万年县三班捕快早已集结完毕,不但万年县尉郎温在场,而且长安府司录参军高经潜也在。
高经潜昨夜收了圈子门馈赠的厚礼后,决意给顺字门一个教训,一大早他便赶到府衙,向长安少尹齐安润反映灞上治安问题,不想国子监祭酒李剑白也在。
齐少尹的两个儿子都在国子监就学,所以齐安润与李剑白关系一向密切,因此高经潜虽见李剑白在场,却也并未多想。
他要插手灞上之事虽是出于私心,但名义却是堂而皇之的,因此虽见李剑白在场,倒也没有遮遮掩掩,仍是开诚布公说明来意,不料他刚一说完来意,就见李祭酒露出一抹怪异的神色。
高经潜何等精明,旁敲侧击地一问,原来李祭酒也是为此而来,高经潜马上便知道,这李祭酒定然也是某一帮会的后台,好在两人目标一致,要整治的都是顺字门一方,这一来二人的关系立即亲近了许多。
二人说说笑笑地正欲离开,长安司马赵昊晨和开国县侯王世修也联袂赶到,这二人义愤填膺地向齐少尹反映的也是春节前后灞上各帮明争暗斗,造成大批漕丁伤残的事情。
赵司马更是说道:“如今皇帝西巡在即,朝廷已有钦差大臣来长安专门治理关内治安,灞上治安不靖,长安司法官员难辞其咎。应响应朝廷策令,对灞上豪强严厉打击!”
这么多官员过了上元节便不约而同地赶到府衙对灞上治安提出质疑,齐少便知其中必有缘故,不过众人所提的理由名正言顺,齐少尹也不多问,马上答应下来,并顺势指令由高参军负责此事。
高经潜听了暗喜在心,因县尉吴骆然还未赶到,他便先行去了万年县衙。吴骆然率长安县抽调的捕快六十余人赶到万年县衙后。高经潜已经对万年县三班捕快做了一番训示,吴骆然一到,高经潜便催促两县捕快立即出,向灞上开拔。
长安分为长安、万年两县,两县县衙与州府衙门同在一城,但两县联合执法这还是次。两县抽调的捕快共计百二十人。浩浩荡荡奔赴灞上。
御史台推事院推官文傲打着哈欠,懒洋洋地从万年县衙里出来,冲着远去的众捕快背影冷冷一笑,马上吩咐人牵来自己的马,离开万年县衙,翻身上马。一阵风儿似的向御史台赶去。
这些日子文傲一直长驻万年县衙,就在县衙侧院里住着。万年县衙有点什么风吹草动,哪里能瞒得过他?
往年一过上元节,就是灞上最繁忙的时候,清闲了两个半月的漕丁们要去见过本帮各房管事领取任务,一些先遣人员要马上准备开赴扬州筹备今年的漕运事宜,停泊了一冬的船只要做最后的检修护理……
可今年灞上却依旧保持着一种诡异的冷静,码头上冷冷清清。一条条漕船依旧停泊在那儿,一条条光秃秃的桅杆就像冬天的树木。依旧不见半点春色。甲板上连积雪都未除去,甚至连脚印都没有半只。
镇上也是一片萧条,街上难得看见几个行人,平素那条最繁华的中心街道连一个行人都没有,就连小孩子玩耍都自觉地避开了这条道路,这条路已经成了东盟和西盟两派势力区域的分界线。
这可苦了那些依赖灞上漕丁过活的酒馆和妓院,眼见两派和解遥遥无期,许多人已从灞上转去长安城西谋生了,那里是从西域过来的驼队最主要的入城路径,大批的脚夫力工都集中在那儿,是长安另一处畸形繁华之地。
然而,伴随着白天的冷清,夜晚的灞上又是最热闹的,时不时的就会在某一处地方响起一片喊打喊杀的声音。两大同盟间的争斗从未停止过,夜间的偷袭和攻击也从未止歇,已经有许多漕夫因之受伤。
这天上午日上三竿时,灞上冷清与宁静突然被打破了,一群青衣皂靴,手提锁枷、身佩腰刀的捕快赫然出现在灞上,继上次蛟龙会帮主文长兴灵前一批捕快突然出现,锁走蛟龙会少帮主文斌之后,多年以来这是灞上第二次出现公差。
整个灞上一片安静,无数双眼睛从墙头、房上、门缝里观察着,很快他们就现,这一次公差针对的目标是东盟诸帮,一队队捕快巡检直接闯进了东盟诸帮主要人物家的大门。
近来因为东西两大同盟间的争斗,这些帮派的主要人物家都有大量的打手护卫,像帮主一类的重要人物家里甚至还重金聘请了技击高手保家护院,但是他们这一回面对的是官府的公人,除非他们决意造反,否则又如何敢抵抗。
很快人们便惊讶地现,就连顺字门门主乔木、日月盟盟主敢千回、三河会会主黄云山都被锁拿出来,他们帮里的许多管事和弟子跟在后面,一脸惊怒,却终是不敢出手,他们都是朝廷控制之下的百姓,赖以为生的漕运更是朝廷给的饭碗,哪有胆量对官府中人动手。
万年、长安两县的捕快们到了一向陌生的灞上也是提着十二万分的小心,一个个钢刀出鞘,严密防备,一俟抓到东盟各大帮派脑,马上快撤离,等他们离开灞上镇后,西盟各帮弟子立即跑上街来,欢呼雀跃,好象刚过大年一般。
整个灞上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