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促地跟在他的身后。杨帆负着双手,望着安乐远去的车队,淡淡地道:“我很不喜欢你这个堂姐。”
李持盈道:“我知道,她可不是我找来的。我听说当初在长安东市……”
杨帆道:“我讨厌这人,却与那事无关。”
李持盈窒了窒,鼓起勇气道:“我也不喜欢她。安乐姐姐……总有些拿腔作调的派头。而且我三哥也跟我说过,叫我不要和安乐来往,说她不宜深交,人家不太明白三哥的意思,不过……三哥不会害我,他这么说,一定有道理的。”
杨帆有些失笑,他睨了一眼身旁的这个小大人儿,忽然问道:“你可知道。你与她有些相似之处?”
“啊?”
李持盈一双漂亮的大眼睛蓦然张大,奇怪地道:“人家哪里跟她有所相似了?”
杨帆脸色一沉,道:“你们两人,一样的不知轻重,任性冲动!”
李持盈头一回看见他向自己火,不禁吓了一跳。一时竟不敢回话。杨帆举向隆庆池畔走去,池中湖水已经冻结,冰雪覆盖,湖边有几只枯萎的荷茎,在冰雪中挣扎出短短一截,一片枯败气象。
李持盈迈着小小的步伐。一步一步地挪到他的身边,偷偷瞟一眼他的脸色。怯生生地道:“你……你生气啦?”
杨帆望着面前一片雪野,寒声道:“你虽年幼,毕竟生在帝王家,应该比寻常人家女子明白事理。你说,这两国和亲是不是一件国家大事?如果是,那么此事成与不成,都应该交给朝廷来权衡利弊得失。从而做出最合乎国家利益的选择。至于其中一个女人终身幸福与否,根本不在考虑之列。而杨某做为一个朝廷官员,更不该从中动什么手脚。
如果这是一件私事,那么就是涉及你相王府诸女的一件私事,与杨某有半分干系么?杨某帮你,算不算是一份人情?怎么反倒像是我欠了你似的,动不动上门来大呼小叫的,摆出一副债主的嘴脸,难道你是皇女,就可以为所欲为?”
李持盈被他训的委屈不已,珠泪盈睫地道:“人家……人家也知道,是……是求你杨将军帮忙。可是……可是人家忽然听说突厥也要来和亲,满朝一片反对,这一来,只怕皇祖母就会答应吐蕃那边的和亲了,人家又不见将军你有任何动作……”
杨帆道:“皇帝也不想与吐蕃和突厥和亲,可她能直接拒绝么?就算是两户普通人家联姻,如果两家常有生意往往,有女儿的这户人家怕影响了自家的生意,也不能毫不客气地拒绝说因为你那儿子吃喝嫖赌,不当人子,所以我家女儿不能嫁吧?
他总得找各种理由,委婉地拒绝人家,既不得罪人,又保全了自己的女儿。如果他想找个人从中调停,这个人更要用些手段才成。我一直在为此事奔走,可你以为我会把所有的事都做在明处?还是说我做过什么,都得事无巨细地告诉你一个黄毛丫头?”
李持盈被他训的低下头不说话了,杨帆加重语气,又道:“你不要听风就是雨的。想到什么就做什么,说好听些这叫率性天真,但你不要忘了,你是皇女,此事更是牵涉重大,所以需要格外谨慎,你明白么?”
李持盈委屈地道:“人家明白了……”,说着两颗泪珠轻轻落下,垂在她的衣襟上。李持盈忍不住轻轻啜泣起来。
远处,相王府的那些使女奴仆们似乎注意到了什么,他们踮脚望向这边,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杨帆觉到他们的异样,不禁暗叫不妙,自己把话说重了,弄得这小丫头哭鼻子,如果相王府家人回去与相王一讲,自己可有点说不清。
杨帆展颜一笑,忽然又和气起来,对她道:“不过我倒是现,你比安乐至少强了两处。”
小孩子的注意力果然是容易转移的,被训的眼泪吧喳的李持盈马上眨眨泪眼,眼睫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呢,便好奇地问道:“是吗?人家哪儿比安乐姐姐强?”
杨帆道:“一个是你肯听劝,而不是狂妄到自以为是,那样的女子最是可憎。再一个,你很重然诺,虽然你年纪还小,可是你答应了别人的事,就一定会信守承诺,这可是个好姑娘。”
李持盈破啼为笑,杨帆再接再励,继续赞道:“我现在又现一处你比她强的地方。”
李持盈两眼放光地道:“是吗?”
杨帆点头:“当然!你笑起来很好看,我忽然现你是个美人胚子,再长大些一定比安乐还要美丽。”
李持盈被他赞得俏脸生晕,,忸怩地道:“人家哪有安乐姐姐美,你尽乱讲……”
安乐之乐,在京城上流圈子里是出了名的,太平公主曾被诩为洛阳之花,如今她年届中年,开府建衙之后更以政坛女强人的形象开始展示在众人面前,已不似年轻时候一般,以其容色扬名天下了,但是即便她正当柳媚花娇的少女妙龄时,她在姿色上也没有得到过安乐这般评价。
李持盈几个姐姐正当青春年少,平时在一起常常评价京中贵女姿色高下,李裹儿每次都是当之无愧的第一,李持盈自然也是清楚的,她可压根不敢想自己能比安乐更美。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