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我打开了书的扉页,上面是空白一片。
跟叮当补考复习的时候成天抱着的那些华丽精美而且遍布神文的书本根本不是一种东西。
“这……是什么?”
我诧异地翻着手中根本没有文字的书籍,明明是连重量都没有的东西,在翻动的时候倒是出了清脆悦耳的纸张折叠声,一大本书被我哗啦啦地翻到了末尾,还是一个字都没看见。
冰蒂斯带着神秘莫测的微笑看了看我,突然问道:“冈多贡十六岁那年曾经被花尾狐狸咬了一口……”
“挺痒的,”我不由自主地撇撇嘴,伸手挠了挠腰上,“那天的风很大……喔哦!这怎么回事?”
直到不自主地回答了冰蒂斯的问题我才突然觉得有哪不太对劲,冈多贡是谁?花尾狐狸是神马玩意?更重要的是,为毛我感觉腰上突然痒起来了!?
“这本书的名字叫冈多贡,”冰蒂斯拿过了我手中的大书,轻轻拍打它的封面,然后放回书架上它原来呆着的位置,“这就是图书馆中的藏书品种之一,一切的记忆。冈多贡是一个很普通的凡人男孩,出生在一个虔诚信仰我父亲的农户家中,他的一生平平无奇,普通地出生,普通地成长,跟村子里唯一的黑暗神父学会了写自己的名字和记账,在十四岁的时候梦想是接过父亲的土地,然后自己盖个新磨坊,十六岁生日的时候被花尾狐咬伤是他试图向黑暗神父证明自己的勇敢而付出的小小代价……十八岁,冈多贡死于一场重病,在那个世界爆了瘟疫,而村子里唯一的黑暗神父从我父亲这里获得的力量不足以拯救所有人。”
我誓这是自己第一次看到冰蒂斯带着这么平和甚至有点悲天悯人的表情说话,甚至更夸张点说,我在这个女流氓的脸上看到了母性——要不就是神的慈爱,反正至少当她说起那个名叫冈多贡的凡人的时候,各种需要打码的词汇从她口中过滤掉了。
“那刚才那本书是……”
姐姐轻轻问道。
“冈多贡是个有想法的凡人小孩,妾身只能这么说。他因自己生命的短暂和默默无名而痛苦,毕竟他只是个只有十八岁的孩子——在那个世界甚至还不够被称为少年,而且还是无数普普通通的农民孩子之一,所以他知道自己这短暂而平凡的一生根本什么也留不下,很快自己就将被所有人遗忘,最多成为一个在自己父母心中永远的伤疤。所以他对着神父说出了自己临死前最后一个愿望:”
“让我被人记住吧,至少记住我曾经活过。”
“一个只会写自己名字和记账的农家小孩在临死前的愿望竟然不是生存下来,而是这样……说实话,每个人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但那名神父还是履行了自己的职责,或许是出于同情心吧,那个神父虔诚地将这个愿望加进了自己在葬礼上的祷文,我的父亲正好听到了这句祈祷,于是他亲自降下声音,告诉神父和冈多贡的父母:好,我会记住这个孩子。”
“冈多贡就这样成了我母亲的藏书之一,他的灵魂已经归于平静,但他短暂平凡的一生被完完全全地记录在这里,事无巨细,甚至包括他的每一次呼吸都有记录。凡人的记忆太短暂了,所以我们来代替他们去记住这个孩子。每当你翻阅这本书,他的一生就会成为你记忆中的东西,就好像你看着他从小长大一样,但你本身并不会察觉这点。”
“呃,一个……让人不怎么舒服的故事。”林雪吐了吐舌头,微微低着脑袋从刘海下面看着周围的书架,“这些书都是这样么?”
“差不多吧,图书馆的书是分类放置的,这里差不多都是这种信息,”冰蒂斯领着我们在无数的书架之间游荡着,“当然不一定每本都是这样的故事,比如这本:拉古娜,一个欢快的黑暗精灵,她是个滑稽演员,愿望是让自己曾带给人们的快乐永远流传下去,这本书里记录了她所有的欢乐感情,翻阅它可以让你沉浸在快乐之中,虽然它一个字都没有。这本书是尤林手札,那是个挺有趣儿的炼金师,明了三百种可以给平民孩子的廉价玩具,最后他希望自己的灵感能在死后留下,这个刁钻的愿望让当地的黑暗神官很头疼,最后我妈只能让他的炼金灵感变成了这本手札,拿着这本书,最蹩脚的炼金术师也会随时蹦出异想天开而且切实可行的好点子,当然只能明出小玩具。小泡泡不要咬了,你抱着的那东西不能吃的,它是苏莱卷轴,一个神殿厨师的遗物,他记录了自己一生的所有美味,没错,那个卷轴里面都是味道……喂!珊多拉!不能吃!”
我们带着惊异的表情在书架之间游走着,随着冰蒂斯的一一介绍而不时出低声惊叹,除了珊多拉对这里有些熟悉之外,所有人都因这神奇的地方而惊奇不已。这里的每一本书,每一册卷轴,所记录的都是我们印象中不可能被书本记录而又很容易被遗忘的东西,一段人生,一个感悟,一次欢快的心灵悸动,一份真挚的感情……这些东西就这么静静地变成了“书本”,一如它们昔日主人的愿望,成为了永远不会消逝的记录。
“回忆,感悟,什么都有,”冰蒂斯的声音从前方书架后面传来,“我妈喜欢收集这些,而老爸则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