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它的来历,”安洁丽立刻答道,随后她放缓语气很诚恳地看着我的眼睛,“我是真不知道——我出生的时候四次战争都已经结束,只有家族中的老人口口相传下来一些东西,而这些东西里肯定不包括那件神器的来历。事实上应该没人知道神器是从哪来的,我们最多只知道神器的力量是什么。”
“没人知道它的真面目么……”我点点头,“好吧,那把神器暂时放在一边,四人组是怎么回事?那个转生了几千年的埃德温萨,被称作黯月大君的蛮人之王,一根筋的面瘫龙女,还有在地上被传的凶神恶煞。结果实际上一个远征军士兵都没杀过的血公主,这四个人当年到底干了什么?为什么你的家族会知道这四个人的事——难不成当年拯救世界也有你们家某个老祖宗的事儿?”
“家中祖先只是有幸与四位英雄同行过一小段时间,”安洁丽呼了口气,但她话锋一转,“我还是很难跟一群陌生人坦诚相见,开诚布公的前提是至少知道你们的身份,而我现在只知道你们的名字。请原谅我的直白——但你们不觉得这种交流显得太没诚意么?”
我就知道是这样:我们要和对方打听的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终极的秘密,然而我们一行人对安洁丽而言却只是刚认识几分钟的半个陌生人。尽管我们为她带来了儿子。可这一功劳也不足以让一个慎重沉稳的女将军轻易报以信任。要么我们慢慢在这里刷好感度,要么,我们需要一个让对方信服的重量级身份。
当然,我们是有这个重量级身份的——唯一的问题是我不知道让冰蒂斯解放自己的神形态会不会引太大动静,这个世界毕竟不安全。
我侧头看了冰蒂斯一眼,对方微微点头。低声说道:“短时间解放神形态应该影响不大。”
我扭回去看着安洁丽的眼睛,循循善诱地说道:“关于那个神器,你不知道它的来历,但你总该稍稍听说过它的故事,你觉得它最初最有可能是谁的东西呢?”
“神器当然是神的东西,”安洁丽对这个问题不疑有他,“我听父上说过,那是一件完全出凡人想象的奇怪物品,一开始有人以为那是第一季文明制造的高设备。但很快我们现那根本不是世界内的物质,它的存在本身就足以扭曲现实世界的基础规律,这必然是神明的力量……”
安洁丽话刚说到一半,便目瞪口呆地看着冰蒂斯愣住了。
在柔和的金色光晕笼罩下,冰蒂斯身后缓缓张开巨大的女神羽翼,后者脸上带着圣洁柔和的微笑看向安洁丽:“你说的是这样的神明么?”
安洁丽瞠目结舌,然后突然蹦起来:“不对!女神的羽翼是白色的!我曾在女神教的某些上古圣器中看到过她的影像!”
冰蒂斯圣洁的微笑到一半就卡壳了,然后这个女流氓气急败坏地蹦起来:“靠!老娘涂装不对怎么了!老娘不就是报错了专业吗!?老娘翅膀是黑的很自豪……”
我赶紧把这个脾气上来就不管不顾的女流氓摁回去,心里使劲吐槽:自己真是脑抽了没意识到这点。冰蒂斯虽然是光明女神。但跟当年那个失踪的哨兵压根不一个种族,她涂装不对……
不过这么一闹我还真想起来了。我们好像带着一个涂装正确的“女神”,虽然她严格来讲跟当年那个哨兵也不一个种族,但安洁丽肯定分不出来啊。
于是我揉着太阳穴,呼叫精神世界中某个已经睡了好几天觉,几乎快进入冬眠状态的呆猫天使:“阿赖耶,出来放光芒了……”
于是,在安洁丽第二次瞠目结舌的注视下,一道圣光突然从天棚降临。
这道光芒有若实质,并迅凝结成一个圣洁的身影:阿赖耶慵懒地从空中落下来,困惑地看着眼前的景象,我不动声色地在她身后揽了一下,让这个天使妹妹已经朝旁边倾斜的身子有惊无险地正过来:好么,天然呆加起床低血压,阿赖耶现在恐怕连直立行走的能力都没了。
你说这姑娘长腿只是为了能穿鞋袜么?
阿赖耶身上的神圣光芒充盈整个房间,除了面容之外,她的形象几乎和女神教所记录的神明形象完全一样,而且她身上的力量也比女神教最强大的修道士所释放出的圣光还要强大,因此在这双份冲击下,安洁丽已经陷入失神状态。
我不得不拍拍手让安洁丽回过神来,然后指着阿赖耶:“我跟你明说了吧,我们来这儿就一个目的——你们能不能把我妹的文具盒还回来?”
冰蒂斯已经收回翅膀,正在旁边气鼓鼓地坐着,此刻闻言噗地一下,在精神连接里咋咋呼呼起来:“卧槽文具盒?你丫怎么想到这个的?”
我不动声色地在脑海中回答:“脑袋一抽就想到这个了,你就庆幸吧。我没让浅浅言呢。”
安洁丽足足半分钟后才把眼前的情况整理出个头绪,她伸手指着阿赖耶,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我相信到她这个级别的人物哪怕没有见过女神正体也应该见识过女神的力量,或者见识过跟神器同源的其他力量,而阿赖耶的生命形式是仿造星域神明制造出来的,在凡人眼中,她和星域神族几乎没有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