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
韩佶使劲地点了点头。
见此,赵润笑着说道:“好了,我们一同去用饭吧。”
当日,魏王赵润与周氏以及韩佶、韩斐兄弟二人同席用饭,一方面自然是想稍稍拉近跟韩然两个儿子的关系,毕竟在赵润看来,韩然既然将两个儿子托付给他,他自然要好生照顾;而另外一方面,也是给他魏国的臣子放出一个讯息:周氏母子三人,不可妄动!
待等饭后,赵润命人暂时将周氏母子三人安置在大梁城内的怡王府,亦他六王叔赵元俼曾经的府邸,又派人专程照顾,使其生活所需不至于有缺。
周氏母子三人千恩万谢地离开了王宫。
次日,介子鸱听说此事,遂带着一脸麻木的打杂随从张启功,一同入宫求见魏王赵润。
待行过君臣之礼,介子鸱微笑着问道:“臣听闻,陛下将周氏母子三人暂时安置在怡王府?”
赵润瞥了一眼介子鸱身旁那仿佛哀莫大于心死的张启功,忍着笑淡淡说道:“确有此事。”说罢,他将韩然留书的事告诉了介子鸱,旋即感慨说道:“韩然临终托付,朕实在不忍。只要周氏母子三人日后安分守己,便许其一世富贵吧,这也对得起朕与韩然相识一场。”
“陛下仁慈。”
介子鸱拱了拱手,笑着说道:“臣建议,陛下不如收韩佶为义子……”
“这就不必了。”
赵润立刻打断了介子鸱的话。
他岂会看不穿介子鸱的想法?介子鸱无非就是想借韩佶这个「韩国王族正统」的身份,使他魏国是否更顺利地吞并韩国而已,但赵润并不想利用韩佶——要知道他是看在与韩然的交情上,这才收容了周氏母子三人,他不想在这件事中掺杂利益。
见眼前这位君主主意已决,介子鸱只能将一番劝谏咽下肚子,改口说道:“听褚书礼褚大人所言,陛下准备与诸国联军决战?”
“唔。”
赵润点了点头,徐徐说道:“本来,朕倒是想着继续晾着诸国联军,坐等其自溃,但河西、河东,送来了不好的消息……”
“是秦国的军队么?”介子鸱面色凝重地问道。
“唔。”赵润点点头,负背双手在殿内踱着步,口中沉声说道:“此番秦国对我大魏用兵,当真是丝毫不念同盟之情呐……据司马安与魏忌二人在战报中的估算,此番秦军攻打河西、河东的军队,怕是不下二十万,虽然朕的王弟赵宣,已率领北一军回援河东,但朕还是有些不安……”
“陛下是认为司马安、魏忌两位将军,以及桓王殿下麾下的军队,不足以挡住秦军?”介子鸱皱着眉头问道。
因为据他估算,司马安、魏忌以及赵宣三人的兵力,不下十五万,未必不能挡住秦国的军队。
然而,赵润却摇摇头说道:“关键不在河西、河东,而在三川。……三川郡,被朕调尽了兵将,且羯角骑兵与川雒骑兵,皆被调到大梁这边,此时三川异常空虚……倘若秦国在河西、河东一带受挫,未必不会改变主意,进兵三川,迫使司马安与魏忌调兵支援……”说到这里,他摇了摇头总结道:“总而言之,大梁这边,当迅速击败秦国,否则,恐生变故。”
介子鸱闻言点点头,旋即叹息道:“这些日子,诸国联军一直在逼迫我军与其决战,求战之心非常迫切,这必然是因为齐国已遭到赵疆等几位将军的进攻,导致诸国联军心思难以一致……倘若秦国不曾进犯,我大魏本可坐视其自溃,然后挥军掩杀……而如今,只能遂了诸位联军的心意”
“遂了诸国联军的心意?”赵润莫名的一笑,摇摇头说道:“未必。”
说到这里,他缓缓走到窗口,目视着窗外的景致,淡淡说道:“诸国联军固然是想在即将自溃前做最后的垂死挣扎,可惜结局早已注定!”
说到这里,他轻笑说道:“虽然不能坐等其自溃,但,若能亲手将诸国联军击溃,这倒也不失是一桩美事。”
“陛下英明。”
介子鸱与张启功对视一眼,拱手而拜。
而与此同时,在诸国联军这边,楚水君正在召开自开春以来的第三次诸将会议。
正如介子鸱所推测的那样,此刻的诸国联军,确实已经在崩溃的边缘。
这件事的起因,自然是因为韩国败亡之后,齐国成为魏国东路军的下一个进攻对象。
去年十月,在韩国臣服之后,魏将周奎、蔡擒虎、李惑、陈汜等人,率领湖陵水军重新回到了齐国的水域。
由于当时齐国国内尚有猛将田武率领的十余万齐国军队,是故,湖陵魏军并没能如他们预料的那样,跟上回一样一口气打到齐国的王都临淄,而是被田武的军队阻挡在济水河道。
可即便如此,亦足以使齐国感到惊恐。
当时齐王吕白召见诸臣,右相田讳惊声说道:“魏国湖陵水军去而复返,莫非韩国已败?”
在他看来,只有在韩国已经败亡的情况下,湖陵水军才会再度全军进攻他齐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