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草木皆兵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
念头闪过,她的手又不自觉地放在了腹间,神色微端,让素心领了陈嘉进来。
陈嘉根本不敢抬头,非常的恭敬地给窦昭行了叩拜之礼。
窦昭大大方方地受了他的礼,开口就直言道:“你为什么要求我的婢女?”
内院女眷,很难摸清楚脾气,他中规中矩地道:“下官只是路过,职责所在……”
窦昭笑着打断了他的话:“我已经给了你机会,你既然抓不住,我也无话可说。”然后端了茶,素心喊着“送客”。
豆大的汗珠就从陈嘉额头上落下来。
窦氏,果然不是一般的女人!
他再也顾不得什么,“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小花厅的中央,高声道:“还请夫人救我一命!”
窦昭没有理睬,起身就要绕过身后的屏风出花厅。
机会只有这一次,失去了,就可能永远不再有。
“夫人,夫人!”陈嘉急着高喊,“我有事求夫人,一直想找个机会和夫人说上话。见世子爷的马车却由您的护卫护着,以为是您在马车里面,就跟了过去,没想到会遇到贼人打劫……”
窦昭暗暗惊讶,停住了脚步:“你要见我?”
陈嘉心中一松,旋即生起股“过了这村就没了这店”的紧迫,面对着聪慧通透的窦昭,他最好是实话实话,也许事情还有转机。
“承蒙世子爷大恩,让汪大人待我再无芥蒂,锦衣卫都指挥使石大人也对我颇为器重。”他急切地把自己所面临的困境委婉地告诉了窦昭,并一面说着“卑职想请夫人在世子爷面前为卑职美语几句”,一面“咚咚咚”地给窦昭磕起了头,“夫人的大恩大德,卑职没齿不敢。只要夫人有所差遣,卑职定当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窦昭望着陈嘉的目光一片清冷。
那也要查清楚了你和这件事有没有关系?
如果真是贼喊捉贼,你就是肝脑涂地,恐怕也没什么用!
“我知道了!”窦昭冷冷地道,离开了花厅。
陈嘉这才敢抬头。
他茫然地望着花厅里百蝶嬉春的屏风,心中很是忐忑不安。
窦氏比自己想像中的更难缠,她会帮自己吗?
自己承了她的情,还得起吗?
走窦氏这条捷径,到底是对还是错呢?
好在他是心志坚定之人,很快就收敛情绪,步履坚定地跟着小厮出了花厅。
窦昭则有在小花厅旁的太湖石假山旁站定,问夏琏:“那些人的身份查出来了吗?”
“没有。”夏琏赧然。
窦昭道:“一查出来你就给我报个信。”
夏琏恭谨地应“是”。
窦昭暗暗奇怪。
从前夏琏也曾和她打过交道,却没有现在这样的毕恭毕敬,难道是宋墨交待过他们什么。
她摇着头回了自己的内室,上了炕思绪则转到了陈嘉的身上,以至于宋墨回来她都没有发现,反而被吓了一大跳,责怪当值的素绢:“世子回来了,怎么也不吭一声!”
素绢红着脸,低了头。
“是我让她们别作声的。”梳洗了一番,换了衣裳出来的宋墨却笑道,“想看看你一个人在家里干什么?”随后在床边坐了,“没想到你竟然一个人在家里发呆?是不是不好玩?等到沐休的时候,我带你去西山赏菊去。”
窦昭可不敢坐马车,抿了嘴笑,道:“菊花有什么好看的,不如等下了雪,我们去赏梅吧!”
到那个时候,她是否怀孕,也有了个结论。
反正宋宜春这个公公也管不到她这个媳妇头上来。
“行啊!”窦昭感兴趣,宋墨也觉着兴致勃勃,道,“到时候山西会很冷,你趁早做几件皮衣。”接着喊了陈核进来,“去开了库房,让夫人挑几件皮子。”
窦昭拉了宋墨的胳膊:“今天太晚上,明天再说吧!”敛容问起他进宫的事来。
“还真让你给猜对了。”宋墨刮了刮窦昭的鼻子,“皇后娘娘让我去趟辽东。不过,我借口英国公府走水的事还没有了,推荐了顾玉,他不正被禁足在家吗?有皇后娘娘帮着说项,皇上肯定会睁只眼闭只眼,他正好也可以去辽东看看,总在京都这富贵繁华圈里溜达,就是好男儿,也会变得心胸狭窄。”
窦昭不由睁大了眼睛。
宋墨的脑筋可转得真快啊!
去辽东,没有比顾玉更好的人选了。
这件事,就这样算过去了吧?
窦昭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眼角眉梢不由平添了几分雀跃。
宋墨看着心动,不由俯身,在她耳边低笑:“我在家,你就这么高兴?”
※
一直以来觉得生活中总会遇到很多的困惑,也别抱怨,想办法克服就是了。可自从生病之后,体力和精力直线下降,二堂嫂车祸送到了武汉做开颅手术,还住在重症监护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