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州大同府。¢£
此时这一座军事重地还是如往常一般平静,按理来说,不管是攻打大宋,还是讨伐西夏,大同府都会变得至关重要,因为大同府西临西夏,南临大宋,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关口,但是不管西夏打的是多么的热闹,大同府的金军兀自是按兵不动,仿佛发生的一切都与他们无关。
“我们还真是小觑了这党项人啊!”
完颜宗翰在得知完颜宗望、和完颜希尹两路大军连接受阻时,不免眉头紧锁。
他身旁的第一谋士高庆裔道:“党项人自古就能征善战,远胜于南朝军队,而且那李乾顺也非泛泛之辈,他敢在如此不利的情况下,御驾亲征,亲自统兵,就可见一斑,依我看现在情况正在慢慢转向有利于党项人了。”
完颜宗翰点点头道:“我们军远征到此,若不能尽快拿下兴庆府,就只有被迫退兵,但是高昌回鹘和东喀喇汗也不能再承担起好几万人的口粮,而我们想要运送粮草过去,补给又太长了,到时宗望他们也只能退兵回国,如此一来,我们的全盘计划都将破灭,因为南朝正在日益强大,我们虽然一路也都顺风顺水,但是损耗也是在所难免的,唯独南朝国内四海升平,一旦他们的势力与我们旗鼓相当,那么我们就不再有机会侵入西夏了。”
一干将士都沉默不语。
正在这时,一名少将走了进来,行礼道:“启禀都统,西夏在横山西北的横山羌部正在悄悄往兴庆府撤去。”
完颜宗翰听得一怔,道:“可有探明?”
那名少将道:“已经确认。”
高庆裔又问道:“那对方还留了多少人马?”
“据探子来报,西夏此番从横山至少撤出了两万多精锐,最多只留下了不到一万的士兵驻守横山以北。”
完颜宗翰听罢与一干将士相互瞧了一眼,目光中都闪烁着茫然。
这横山羌部乃是西夏的王牌精锐。因为西夏一直以来的敌人都是大宋,故此将这支王牌军安排在与宋的交接处。
在完颜宗望第一次进攻西夏的时候,西夏就有意将靠近大宋这边的军队转移到云州边界防守,显然就是防止完颜宗翰突袭,这是必须的,因为完颜宗翰极有可能出兵,然而,此时战争已经进入白热化了,西夏竟然突然撤出这里大部分精锐,这太令人摸不着头脑了。
完颜宗翰手下的大将可不会相信。西夏此番撤兵是因为没有将完颜宗翰放在眼里。
高庆裔若有所思道:“看来西夏在前线战事吃紧,故此只能调集横山羌部前去救援。”
大将挞懒突然道:“都统,这可是我们的大好机会,如今西夏后方空虚,我们可乘虚而入,前后夹击兴庆府,到时西夏必亡。”
另一员大将萧庆也道:“二太子和右监军进攻受阻,并非是实力不济,而是受困于贺兰山和黄河。若想要攻破这两道天险,实在是太困难了,即便攻破,想必也是付出惨重的代价。如果我们从云内州出兵,便可绕过这两道防线,直取兴庆府,亦或者先取夏州。再取兴庆府,到时西夏首尾难顾,便可一举消灭西夏。”
一干将士纷纷点头赞成。他们早就迫不及待了。
唯独高庆裔摇头道:“不可,不可,此举万万不可。你们说的倒是轻松,可是你们想过为何西夏敢于撤兵,还有,你们难道忘记,我们一直按兵不动的原因吗?”
萧庆道:“高先生指的是南朝?”
高庆裔点头道:“你可不要忘记,南朝在浑源县屯以重兵把守,离我们云州只是相隔一条桑乾河,如果我们出兵,云州必定空虚,万一南朝出兵偷袭,一旦云州有失,那我们后路被断,可能全军覆没。”
萧庆道:“南朝怎有此胆量,而且我们还与他们有云桑之盟的协定,在讨伐西夏战事上面,他们也公开承否认西夏独立,他们凭什么出兵,退一万步说,即便他们来攻,我们也无须惧怕。”
挞懒附和道:“万一这只是西夏将计就计,用的空城计,那我们岂不是白白失去了这一个进攻的大好机会。换作我是西夏国主,面对大军压境,也极有可能冒此风险,从后方调兵前去援救,这合情合理,并非一定就是阴谋诡计。”
高庆裔道:“话虽如此,但是我们不得不防,众所周知,南朝人诡计多端,说不定这就是他们与西夏演的一出戏,诱使我们入瓮。总之,都统,此举万万不可,否则,云州危矣。”
完颜宗翰皱了皱眉道:“我原以为我不出一兵一卒,也能震慑西夏,让他们有所忌惮,必须分兵把守,从而减少宗望、希尹他们的压力,但是如今西夏收拢防线,将东边的精锐全部调往前线,这会给宗望他们带来不小的阻力,使他们更难再进一步,要是越往下拖,对于我们越发不利。对了,南朝那边最近有何动静?”
萧庆道:“回都统的话,南朝那边只是凭着这商人偷偷往西夏运送粮食,另外,刚刚听到消息,他们今年的军演安排在了太原府,不过我想,他是故意震慑我们和西夏,让我们不要越界。”
另一位谋士补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