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奇惊讶的望着那人。
那人使劲点点头道:“卑职敢以项上人头保证,完颜宗翰突然率领大军进攻我军大本营,又决堤放水,趁水势用以火船攻破我军的水上营寨。”
“又是决堤放水?”
李奇心中那股恨呀,你母亲的完颜宗翰,还真是够节省的,一个月内,一招使用两遍,你丫就不厌烦么?
宗泽道:“在水上建造营寨,本就应该防止对方火攻,那水师都干什么去呢?怎能让敌军的火船轻易靠近营寨呢?”
那人面色尴尬道:“折将军以为---以为对方不会从水上来攻---故此---。”
虽然他是断断续续的,但是宗泽也明白了,折可存太看不起对方的水军了,但是事已至此,现在再来追究也为时已晚,又向来人询问整个过程。
待来人将战争过程仔细说了一遍,宗泽就让他退下了,因为他再不走的话,赵楷可能要发飙了。
果不其然,此人一出去,赵楷就怒拍矮桌,“这折可存真是太令朕失望,小小胜利,就如此大意,陷我大军于困境,朕定饶不了他。”
他前面一直隐忍不发,只因给折家面子,毕竟这里多半都是西军。
宗泽突然起身跪地道:“老臣有罪,请皇上责罚。”
赵楷一愣,急忙起身扶起宗泽,诧异道:“宗爱卿何许如此,朕非浊目,孰对孰错还是能够分清楚的。”
宗泽道:“此事怪不得折将军,都是老臣之错,老臣当初设定的战略计划,意在同时出兵,攻击各州县的敌人,逐个击破,然而,此计有一个最大的破绽,就是分兵,如果对方放弃城池,集中兵力,那我军战线就显得过长,首尾难顾,显然完颜宗翰已经看穿老臣的之计,故此若要论罪,老臣是责无旁贷。”
赵楷一听,面色稍显为难。
的确,没有完善的计划,只有随机应变的统帅,现在的宋军就如同上个月的金军一样,群龙无首,完全反过来了,因为宗泽也很难远程操控,这只能看各路统帅的应变能力了。
李奇站出来道:“皇上,宗知府,我以为当下最紧要的乃是想应对之策,现在追究责任是不是有些不合时宜。”
赵楷忙借坡下驴道:“对对对,枢密使说的对,当下得赶紧想办法应对。宗爱卿,你可有破敌之策?”
宗泽思忖许久道:“如今金军明显就是想集中兵力,将我们的军队逐个消灭,所以老臣猜测完颜宗翰此番进攻,绝非是为了攻占城池,他才一两万兵马,不可能会分兵占据这些城池的,他一定是想先消灭我们的军队,如今折可存部已经全军覆没,那么他们的下一个目标一定是儒州的刘韐大军和妫州的张浚大军,我们目前首先要做的是立刻派人前去告知二人,让他们集中兵力守住妫州和居庸关,另外,我们应该全面收拢战线,转攻为守,先稳住阵脚,再寻灭敌之策。”
赵楷听得频频点头,立刻派人传圣谕去妫州和儒州,让刘韐、张浚赶紧合兵一处,不要去管那些城池了,反正完颜宗翰也不见得会去占领。
但是能否赶得及,那真的只有祈祷上天了,毕竟完颜宗翰的骑兵可是非常快的。
命令下达后,李奇又道:“但这只是治标不治本,若是长此下去,待敌军援军一到,我们还是会陷入困境,我们必须要发动进攻。”
不管是做生意,还是打仗,他最讨厌的就是被人牵着鼻子走。
宗泽点点头,沉吟道:“完颜宗翰抽走数千精锐,而他又派精锐镇守左云、右玉、白登等地,那么此时云州城内最多就是一万人马左右,其主力应该是临时征召上来的百姓,事到如今,我们也只有一条路,就是赶紧攻取云州,这云州乃是完颜宗翰的大本营,一旦攻取云州,完颜宗翰的大军势必成为孤军,到时我们外可阻挡他们的援军,内可围歼完颜宗翰的援军。”
抢攻?
说来容易,可是这河水还没有退却啊!
这如何抢攻?
但是他们也没有办法,一日过后,宗泽立刻下达命令,全军动员,快速填河,尽快填平这护城河。
这木头、石头、沙土但凡可以往河里扔的,一律用来填河,其实人数是足够的,问题就是这泥土难以搬运,因为你不可能把自己的后路给挖了,你得去边上的山上挖泥土,在这纯人力的情况下,是非常耗时间的。
城头上的高庆裔见到宋军不等河水完全退去,就已经卷土重来,而且还是全军总动员,心中不禁一点担忧都没有,反而面带微笑,朝着一旁的完颜昌笑道:“将军,看来都统那边已经取得了胜利。”
完颜昌点点头道:“捷报应该很快就回到了,不过---。”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道:“宋军这么个填河法,用不了几日,便可过河,这必将是一场苦战呀,我们决不能让宋军轻易的到达城墙,否则的话,我们只能受制于宋军。”
高庆裔道:“我已经准备了五千敢死士,趁着宋军过河之际发动冲锋,不管死多少人,只要能够守住云州城,都统一定不会让我等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