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里很是安静。
李梦舟的声音便异常响亮。
没有什么慷慨激昂,很是平淡的话语,却把他的态度表现的淋漓尽致。
相当的不要脸。
没错,这番话在谢宁等不落山弟子的耳朵里,是极其无耻且不要脸的宣言。
但离宫剑院也的确不是什么会讲道理的地方,哪怕是三师姐,也只是在愿意的时候才偶尔讲讲道理,然而其实最终的结果,跟她讲的道理没有任何关系,还是要用实力来解决。
骄傲本身也是一种无耻。
离宫剑院里的剑修都是骄傲到极致的人,自然也是无耻到极致的人。
那是渗透到骨子里的。
“师弟说得好!”
一道响亮的声音突然在小院外响起。
身着白衫的宁浩然一步跨过了小院门槛,他的身后还跟着江子画和叶瑾瑜,以及何峥嵘和沈霁月等剑院弟子。
叶瑾瑜是刚刚才回到都城的,恰巧江子画得到婳儿姑娘的传信,立即通知了四师兄宁浩然,在半路相遇,事关李梦舟的事情,叶瑾瑜便也随同而来。
且不管他对李梦舟的印象如何,离宫剑院贯彻的理念是深入弟子们心里的,同门师兄弟有难,自当全体相助。
朝泗巷的小院并不是很大,玄政司、不落山、离宫剑院的人几乎把整个院落站满,显得很是拥挤。
虽是如此,但也很明显的分出了三个阵营。
沐南反而像是成为了旁观者,他很是乐于见到离宫剑院和不落山斗起来,哪怕他在明面上是和不落山同阵营,却也很巧妙的站得稍微靠后。
宁浩然站到李梦舟的身前,环顾着小院里的人,声音平缓而没有任何情绪的说道:“我离宫剑院绝不愿吃亏,想要动我师弟,便先问问我手里的剑。”
谢春风眉头紧蹙,他看着宁浩然说道:“我师弟陆长歌被李梦舟杀死在玄政司的大牢里,这已是证据确凿的事情,你便真的如此不讲道理的要维护李梦舟,甚至不惜要和我不落山开战?”
哪怕明知道离宫剑院的人不可能讲道理,但宁浩然此举,依旧让谢春风很是难堪。
宁浩然也回望着谢春风,平静说道:“你师弟死掉,是他太弱,又怎能怪我师弟呢?只是因为在五层楼败给我师弟,便如此小心眼的伺机报复,亏他还是你们不落山的真传弟子,也不嫌害臊。”
谢春风声音冰冷的说道:“陆长歌有报复李梦舟的想法,的确是他的不对,可话又说回去,他只是有那个想法,并且只是稍微有了点动作,但并未真正行动,他在玄政司大牢里已经受到了惩罚,这件事情本可以皆大欢喜的解决,何故非要闹出人命。”
“按照这种情况,朱侍郎的死显然也不是我陆师弟所为,我且不管朱侍郎究竟是被谁杀死的,但李梦舟潜入玄政司大牢杀害我陆师弟的行为,难道在你眼里,是很微不足道的事情?”
其实谢春风的话还算委婉,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朱侍郎是被谁杀死的已经不重要,但若不是陆长歌,真正的凶手毫无疑问已经有了指向性,但谢春风并未明言,显然也是在告诉宁浩然,自己本无意把事情闹大。
但宁浩然的态度已然有些惹怒他了。
宁浩然面无表情,稍微沉默了一下。
他心里也很清楚,这件事情虽然起先陆长歌有错,但李梦舟犯的错误也不小,但他总不能把自己的师弟推出去,正如谢春风要维护自家师弟,宁浩然更要维护自己的师弟,同样还是因为立场不同,想要讲道理的话,是很难的事情。
他倒是不在意和不落山宣战,但不能否认的是,一旦离宫剑院和不落山不死不休,局势会变得很复杂,甚至可能会有更多师弟死去。
宁浩然稍微思忖了一下,看着谢春风说道:“陆长歌已经身死,他的过错可以不提,而李梦舟也有过错,但我不会允许他受到什么伤害,离宫剑院可以对李梦舟进行惩罚,给予你们不落山一个交代,这是底线,如果你同意,便是皆大欢喜,若不同意,那就真的只能战一场了。”
宁浩然做出了一些让步,但根本的目的还是在保护李梦舟,这便是让不落山没办法接受的事情。
陆长歌可是已经死了,而李梦舟只是受到一些惩罚,这未免太不公平。
谢春风尚未说什么,谢宁便已经忍不住开口说道:“四先生不觉得这样太过分了么?如果死的人是李梦舟,而我们不落山只是对陆师兄稍作惩罚,四先生又该怎么想?”
宁浩然看着谢宁,淡淡说道:“世间本没有什么公平之事,一切都要靠实力说话,在修士的世界,这更是至理,离宫剑院作为五境上宗,而你们不落山只是五境宗门,在身份和势力层面,离宫剑院都要高过你们不落山,所以你的假设很有问题。”
五境宗门里亦有着上下之别,在姜国境内,五境宗门并不少,但五境上宗却很稀有,除去梨花书院国教的至高地位,整个姜国也就只有两座五境上宗。
其一是摘星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