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在几个锦衣卫的押解下,骆振定被背绑着双手从总兵府里押了出来。此时骆振定被扒了官服,只穿着一件贴身的中衣,样子十分狼狈。他刚升为总兵正是春风得意之时,却突然被天子就地夺官押解入京,此时十分害怕,惶恐中脸上竟挂着两行眼泪。
他走出总兵府看到李植,愣了愣,便猛地挣脱了两个锦衣卫的挟制,扑通一声跪在李植面前。
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骆振定陪着笑脸,大声说道:“游击将军饶我一命!”
骆振定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努力笑着,他四、五十岁的人了,老泪纵横强颜欢笑,那表情比哭还难看。李植看着骆振定仿佛看到一个脏东西,退后一步说道:“天子要审你,我如何饶你?”
骆振定哭丧着脸,在地上匍匐前进一步,大声说道:“只要游击将军饶我,上奏天子,天子定不会杀我!上天有好生之德,将军也定不会记恨我辈这样一个已经被夺了官的凡夫!”
天子革职拿办骆振定是忿恨于他逼李植造反,这里面当然也有安抚李植的成分。如果李植开口为骆振定求情,天子应该是会饶骆振定一条命的。
但李植为什么要饶骆振定?
李植身边远一些的地方,站着已经从天0津中路通判升为天0津户部郎中的岑九龄。这岑九龄拿过骆振定的银子。此时他看骆振定跪地求饶,生怕骆振定记恨他,怕骆振定在刑部大牢里说出给自己的行贿,咳嗽一声走过来为骆振定说道:“游击将军若是放骆振定一马,也是让世人知道将军的仁德!”
旁边几个拿过骆振定银子的文官也纷纷走过来说道:“游击将军不如就此上奏朝廷,饶了这骆振定一条命?”
“游击大人宽厚,何必和已经被夺了官的匹夫为难?”
文官们纷纷为骆振定求饶,李植扫视了周围的文官一眼,心里骂道你们这些贪官无耻,为这么一个败类说话。李植哪里会放过骆振定?他侃侃对骆振定说道:“我饶了你,以后别人当我软弱,都来抢我家业我该如何自处?如今天子若取了你性命,就再没人敢图谋我的产业。”
听到这杀气腾腾的话,周围的文官们互相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他们为骆振定求饶也是做个场面,李植是否真的饶过骆振定他们其实并不是太在乎。
听到李植的话,骆振定脸上一暗,知道自己不免了,又流出了两滴眼泪。
顿了顿,李植笑着说道:“而且骆振定,我听人说你上奏朝廷说我造反啊!这可是杀头的罪名!你下手毫不手软啊。”
骆振定没想到李植知道自己的奏章,闻言目光一滞,跪在地上说不出话来。
李植的弟弟李兴站在后面大声骂道:“骆振定,你还记得你当日在范家庄的言论否?你有今日,全是咎由自取!”
骆振定看了看李兴,脸上眼泪涟涟仿佛止不住一样。
“我知道错了,游击大人饶我一命...”
骆振定还要求饶,却被锦衣卫打断了。
“上路了!”
两个锦衣卫算是给骆振定求饶的机会了,见他求饶失败,便懒得再看他浪费时间。锦衣卫走过来把骆振定抓了起来,押进了囚车。
那骆振定趴在囚车里十分沮丧,仿佛知道自己必死无疑,只低头看着囚车。围观的百姓对着囚车指指点点,骆振定也不抬头起来看一眼。
缇骑一挥马鞭,便押着骆振定往西边的京城去了。骆振定见囚车动了,又冲到囚车尾端抓着栏杆大声喊道:
“游击将军!饶我一命!”
“游击将军!”
李植见骆振定临死前这么没有骨气,笑了笑,闭上了眼睛。
李植如今击败总兵骆振定,气势大涨,天0津的文官武将们都再不敢小看李植。众人见骆振定被押走了,又围着李植说起好听话。
天0津户部郎中岑九龄如今负责整个天0津的钱粮,本来和武官说话是鼻子朝天的。但此时他在李植面前却丝毫没有架子,笑着说道:“从今以后,觊觎游击将军私产的人都要掂量掂量了!”
天0津中路管粮通判余毕池也笑着和李植说道:“总兵都被打败,还有哪个敢抢夺游击将军的产业?”
李植笑了笑,拱手朝西面说道:“全凭天子为下官做主!”
见李植说到天子,众官赶紧也拱手朝西行了礼,纷纷说道:“天子圣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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击败了狂妄的骆振定,李植回到了自己的范家庄。
如今骆振定被押解入京打入刑部大牢,再没人敢轻易觊觎李植的产业,李植的地位巩固了许多。有了这样巩固的势力,李植就更要考虑领地的长期发展了。
首先要解决的一个问题,就是教育的问题。
一个受过教育的士兵或者吏员,应对形势变化的能力远胜于不识字的文盲。一个文盲的世界是狭促而单调的,而识字的人却能从书本里获取见识,能看懂账簿,能看懂标志,能知道千里之外的事情。如果领地上的子民都能识文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