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初秋的细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将紫禁城中的巍峨宫殿洗得十分好看。大明天子朱由检站在乾清宫的窗前,手上抓着一个奏章,沉吟不语。
朱由检手上抓着的奏章是李植呈上来的,说的是虎贲军发兵朝鲜灭掉朝鲜国的事情。
李植这次遭到朝鲜反叛,被朝鲜的兵马攻到凤城。遭到攻击后李植没有上奏天子就直接打进了朝鲜,一次性灭亡了朝鲜国。李植把朝鲜灭亡后改朝鲜国为行省,直接派出官员开始统治朝鲜。
奏章中,李植把这些事情向天子做了一个汇报。
这件事情让朱由检十分感慨。
想我中国自秦汉时代就和朝鲜人厮杀斗争,但即便是盛唐时候也不曾统治朝鲜。宋明以降,对朝鲜的朝贡体系越来越松散,朝鲜人的疆域反倒不断北拓。然而在李植手上,一万两千虎贲军打进朝鲜像是玩儿一样,轻轻松松就把朝鲜灭国。
这是何等彪悍的武功?
就凭这一条武功,朱由检这个天子就能在史书上成为一个雄主!
朱由检看着窗外的细雨,苦笑了一声,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为这个成就自豪。
朱由检又低头看了一眼奏章。
李植还在奏章中奏明天子,两万八千虎贲军在河南拖住了二十万闯军主力。因此,闯军手上能动用的剩余兵力不到十五万,根本没有余力攻打官军云集的山东。
当然,李植的奏章中还猛烈抨击了江北军的无耻卑鄙。虎贲军在河南苦苦拖住闯军的关键时刻,江北军居然从后方袭击虎贲军。如此行径,已经是叛国无疑。李植奏请天子发兵南方,严惩叛国的江北军。
不过这些话也是套话,无论是写奏章的李植还是看奏章的朱由检都明白,朝廷是不可能有实力讨伐江北军的。朝廷连守住山西,阻挡李自成都做不到,哪里还有兵马去征讨叛乱的江北军。
实际上,朱由检这几个月连发了六道圣旨到史可法、左良玉和吴三桂那里,严辞要求江北军立刻退回南京。但江北军的上层只把朱由检的圣旨当耳边风。
朱由检看着窗外的蒙蒙细雨,眼神有些迷茫,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王德化,你消息最是灵通,你来说说:为什么朕拥有整个天下,子民亿万,手握百万卫所大军,却连李自成都挡不住。而津国公拥有的不过是天津一镇,山东一省,治下人口不过一千多万,却能独自对抗江北军,拖住李自成,还能抽身北上灭亡朝鲜。”
东厂掌印太监王德化想了想,拱手说道:“奴婢不知...”
王德化也不敢知道,他只是一个东厂太监,天子都不知道的问题,他怎么敢知道?就是真的知道,他也只能老实说不知道。
朱由检听到王德化的话,又望向了窗外的细雨。
朱由检在想,如果大明朝没有李植会是如何。朱由检不是穿越者,他不知道原先的大明朝没有李植的话,已经在崇祯十七年灭亡了。但朱由检作为一个聪明人,他知道如果没有李植,自己在满清、流贼、贪官和士绅的拉锯下,恐怕当真是度日如年。
士绅要转嫁税收,被重税压迫的农民要造反。朝廷上下都是贪官朋党,官军没有战斗力。而满清就像是强盗一样,每两年就入关劫掠一番。
朱由检也怀疑,如果没有李植南征北讨,大明朝这身板恐怕已经倒下了。
朱由检叹了口气,说道:“津国公的实力实在令人吃惊。李自成攻下西安的那几天,朕没有一夜睡得好,就怕闯贼北上山西。想不到津国公独自面对三方势力围攻,却还是成功拖住了李自成二十万大军。”
“如此一来,等津国公腾出手来,一定能够发兵河南,击灭闯贼。”
“皇爷圣明!”王承恩提着一个披风走了上来,说道:“皇爷,天气凉了,皇爷当以龙体为重。”
朱由检披上了披风。
“李植牵制闯贼主力,大有功劳。朝鲜既然已经被李植灭了,朝鲜巡抚和总兵就随李植任命吧!”朱由检将披风往身前笼了笼,说道:“王承恩,你说若是朕效法津国公,在北直隶和山西设立新式法庭,均平田赋,如何?”
“若是朕按津国公所做的,均平田赋后增加二成田赋,恐怕每年可以增加太仓库的收入几百万两!”
听到朱由检的话,王承恩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声说道:“皇爷,使不得,使不得啊。”
朱由检皱了皱眉头,问道:“如何使不得。”
王承恩说道:“皇爷,津国公在天津、山东和淮安均平田赋,就引来天下士绅的围攻。江北军不顾一切就是要手刃津国公而后快。若是皇爷也和津国公一样均平田赋,那天下的士绅会如何看皇爷?朝堂上的百官会如何看皇爷?”
见王承恩趴到了地上去,王德化不敢托大,也跪到了地上去。
朱由检吸了口气,说道:“王承恩,你可知道津国公如今有多强?”
王承恩答道:“奴婢不知。”
朱由检朝王德化问道:“王德化你来说,津国公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