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谨莜立即问过去:“出了什么事?”
下人低声道:“是老太太……可能要将三老爷逐出家门,大老爷回家主持大局,结果……被老太太打了。”
父亲被祖母打了。
徐谨莜的眼皮一跳:“我们快回去看看。”她早就算计好了,明日一早再回宫伺候太后,今晚要回去将所有一切弄个清楚。
徐谨莜吩咐下人:“快点赶车,不要再耽搁了。”
徐家马车匆匆忙忙前行。
……
陆瑛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程颐立即凑上去:“三爷您总算醒过来了。”说着眼睛微微发红。
陆瑛点点头,仔细地想着这几天的经历:“我是怎么回来的?有没有交了考卷。”
“交了,交了,”程颐一连串地说着,“您是交了卷子,等到贡院开了门,走了出来才晕倒的。”
程颐想起这件事仍旧惊魂未定,当时三爷脸色苍白,目光散乱,咳嗽了两声就倒了下去,他离三爷还有一段距离,就这样眼睁睁地望着却挤不过去,多亏徐士元大人命下人拨开了人群,他们这才将三爷抬了出来。
徐大人将三爷送回家,又请来了太医院的御医来给三爷看诊,用了几天的药,三爷才见了好转。
陆瑛支撑着身体要坐起来,程颐忙道:“三爷,您身上还热着,就躺着吧。”
陆瑛只觉得胸前仿佛被压了一块石头,喘口气就如针扎般疼痛,额头上也沁出了汗水:“什么时候发榜?”
“就这两天了,”程颐道,“徐大人特意来说的,恩科应试人少,发榜会早些。”
陆瑛听得这话点点头,让程颐服侍着喝了两口水才道:“还有别人过来吗?”
程颐垂下头:“您是想问顾家吧?顾家没有人过来问。”
顾家根本不关心三爷应试的结果。
陆瑛的眼睛不禁暗了几分。
程颐道:“顾家跟我们退了亲,这时候退避三舍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过来……都说顾大小姐医者仁心,她救了那么多人,却对三爷视而不见。”
陆瑛喉咙发痒又忍不住咳嗽了一阵,他刚才做了个梦,梦见琅华嫁给了别人,他想要上前阻止,两腿却仿佛被人死死地抓住了,急切之下他大喊出声,也就醒了过来。
如今虽然不像梦中一样,可是……也面临相同的情形。
“三爷,我劝您一句,”程颐抿了抿嘴唇,“您放下吧,或许这是一件好事……那顾家将来还不知道会如何……咱们老太太、老太爷听说了,也不一定能再答应这门亲。”
程颐的话颇有深意,陆瑛皱起眉头:“发生了什么?”
程颐将琅华和徐士元的传言说了一遍:“这样想想也不是没有道理,那徐大人为什么对三爷这样好,是不是就知晓了三爷和顾大小姐的婚约。三爷被顾家退了婚,徐大人急着去找保山帮三爷……这一桩桩的事三爷就不觉得可疑吗?”
他怎么会不觉得可疑。
陆瑛皱起眉头,父亲死的时候他就已经着手去查琅华的身世,他虽然没有弄清楚许氏到底跟谁有染,但是他却有了七八分的把握,琅华不是顾世衡的女儿。
秋兰说过,许氏是在杭州怀上的身孕,徐家就在杭州,而且将整件事说出来的人是荷香,许氏之前发卖了秋兰、荷香就是为了掩盖秘密。
现在这两个丫头异口同声说出这番话,应该就是实情了。
陆瑛思量着,可是父亲为什么要说,顾琅华是他……的呢?到底是他什么的?就因为他没有听清其中的几个字,到现在都没有得到结果。
顾老太太到底有治家的手腕,硬生生地将这件事掩盖过去,现在倒像是宁王妃为了要挟顾家,做下的圈套,害得顾琅华名声受损。
但是,琅华到底清不清楚什么是实情?
陆瑛看向程颐:“扶我起身,让人告诉琅华一声,我在顾家的后门等着她。”
程颐一怔:“三爷……您还要去?”
陆瑛点点头:“让人将秋兰带上一起过去。”
程颐百般不情愿,以陆瑛的身体状况不应该走动:“您这是何必呢,皇城司和京营的人正四处巡查,这次的事闹出来,获利的人是顾家和裴家,三爷这样聪明的人,怎么就看不明白呢,顾大小姐铤而走险是为了裴杞堂,顾家做这么多事也是为了攀上裴家,顾大小姐怎么可能再回头。”
陆瑛目光越来越深沉,通过明博士他认识了徐士元,又与徐士元来往密切,现在琅华知道许氏和徐士元可能有私情,琅华一定会去查自己的身世,琅华手底下都有些什么人他是清楚的,那些人一定会知道秋兰在他手上,到时候只怕琅华会误解他。
顾家本来已经决定退婚,这时候他与琅华再生嫌隙,这桩婚事就没有挽回的余地。
所以他必须去。
陆瑛冷冷地看了程颐一眼,程颐再也不敢说别的,只得低头去安排。
……
陆瑛在顾家门外站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