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夫人压着徐谨莜半躺在地上,脸颊微红重重地喘着粗气。
宫人却依旧挡在杭氏面前,显然这一切还没结束。
纪国公夫人站起身,想要走过来却脚下一软摔在地上:“臣妾常常进出皇后娘娘的寝宫,也听说了些事……皇后一直无子,生怕地位不保,就接二连三让赵家送进宫的几个美人,这些美人早些年都服了药不能有身孕……所以……她们心里清楚,这辈子只能依靠皇后娘娘,她们想方设法地将皇上留在身边,就是为了避免其他嫔妃在皇后娘娘之前怀上身孕,谁知皇后娘娘的肚子不争气。”
“前些日子,臣妾听说,皇后娘娘想要再进一位美人,这次让她生下子嗣,皇后娘娘过继到身下……”
“只是因为,叶氏可能会进宫,叶老夫人在皇上心里的地位不一般,如果叶氏得了皇上欢心,将来一定会成为皇后娘娘的对手。”
有了徐老夫人的抛砖引玉,纪国公夫人招认的格外快。
纪国公夫人不停地说着,徐谨莜感觉已经受尽了煎熬,她的背要被压垮了,徐老夫人的精神显然已经越来越不好。
徐谨莜眼泪都要落下来,今天好像永远都熬不过去了。
终于宫人挥了挥手,将地上的女眷各自带开。
然后走到徐老夫人跟前,其中一个女眷捏着徐老夫人的脸颊来回看了看,然后摸了摸徐老夫人的脉。
然后站起身道:“没事。”
没事?
杭氏惊讶,徐老夫人有旧疾,稍稍动气就会心窝疼,特别是这些年信了道士,即便不舒坦也不肯吃药,所以家中上下谁也不敢忤逆徐老夫人的意思,免得让徐老夫人动气引发旧疾。
今天经过了这样的折腾,徐老夫人的脸色很不好看,现在半闭着眼睛,一脸的痛楚,让杭氏不忍看过去,正想着要怎么求情才好。
要不是来之前她答应了太后娘娘,只能从边上旁观,不能插手任何事,她早就走上前去服侍徐老夫人。却没想到宫人看了老夫人的脉象会说没事。
这个模样都没事的话,那么在家中就更加没有大碍了。杭氏为自己这些年胆战心惊而觉得可笑。
“咳咳咳。”听到了宫人的话,徐老夫人又咳嗽起来,头不停地颤抖,喉咙里发出轻微的呻吟声。
然而宫人却不加理会,而是看向徐谨莜:“徐大小姐可要跟在徐老夫人身边?”
徐谨莜眼睛一亮,宫人的意思是不是说,她已经没事了。
徐谨莜正要说话,杭氏却忍不住道:“让谨莜留下吧,”说着看向徐谨莜,“老夫人这些年最疼她,请太后娘娘恩准,让谨莜尽尽孝心。”
我不。
徐谨莜想要张开嘴喊出声。
她不想留在这里,可是她现在离开就是没有孝道。
这些年何嬷嬷一直教她要知书达理、聪明伶俐,懂得审时度势,能够随机应变,她在太后和祖母面前,规规矩矩地照这些话去做,即便她早就已经厌烦,却不得不忍耐。
现在她已经有了名声,成为了这样的人,于是更加身不由己,必须要继续这样去做。
徐谨莜心中翻江倒海,她竭力平复心情,抬起头。想着若是何嬷嬷在她身边,会教她怎么去做。
脸上就露出了恳切的神情:“母亲放心,女儿定然会照顾好祖母,您……也要姑姑伸冤,只有姑姑沉冤得雪,我们徐家上下才能安心,祖母也不会太过于责备自己。”
徐谨莜听着自己的话。
对,就是这样。
何嬷嬷在的话一定会让她这样去说。
就像是平安公主薨逝,她在太后面前说的那番话。
从那句话以后,每次她背着自己的心意做事,都会觉得她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这个人越来越大,变成了一个阴影,牢牢地笼罩在她的头上,让她渐渐地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徐谨莜的表现,让杭氏脸上露出欣慰的神情。
……
京城的一处小院子里,徐士元已经穿好了官服,准备和御史一起递奏折,请求皇上借这个机会整饬吏治。
庄王出了事之后,河东路、永兴军路,包括京畿的官员就要下来一大批。这些年公子培养的那些人,正好补充进去,无声无息地就代替了庄王。
所以他常跟公子说,他们要慢慢谋划,小心翼翼地前行,如今对他们来说最重要就是安插亲信和自己的人手。
现在他们等到了这个机会。
徐士元微微一笑。
这次一定将很多人吓了一跳。谁能想到呢,一次小小的围猎,却发生了许多事。
庄王贪墨证据确凿。
在这个时候,太后又亲眼目睹,一国之君,她的儿子,当今皇帝服用了赵家送来的“五石散”。
太后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可想而知。
皇后没有办法再替赵家遮掩这些丑事。
徐士元眼睛格外的亮,里面是迫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