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夫人听着徐谨莜说话,脸色渐渐变得难看。
杭家到底在搞什么鬼,杭老太太上门的时候是不是已经知道杭庭之来到了京都。
徐老夫人想到这里冷笑起来:“杭家是故意要让我出丑,这些年我们徐家对他们如何?他们竟然恩将仇报,到我老太婆面前演戏。”
想到杭老太太那一幅无所适从的模样,徐老夫人就觉得恶心。
杭家都是一群什么人。
徐谨莜咬了咬嘴唇:“那……那些东西怎么办?太后娘娘让我给外祖母送去,”说着红了眼睛,“外祖母会不会因此责罚我,我……”
徐谨莜说完害怕地靠在了徐老夫人身上。
徐老夫人被气得发抖,她这辈子还没有跌过这样的跟头。
如果杭家不是知道杭庭之没有死,杭文同怎么敢去敲登闻鼓。
她之前还怀疑,哪有这样的手足之情,难不成一个死了,剩下的都要去陪葬?现在看来都是杭家在演戏。
如果杭家不这样做,怎么能骗得了唐彬,让唐彬大意轻敌败在了杭庭之手里。
真是好手段。
徐老夫人觉得眼前发黑,杭家将徐家上下都算计了,想到这里她看向徐谨莜:“她哪是你的外祖母,她不肯告诉你实情,生怕你回到宫中被人看出破绽,他们就会功亏一篑,宁愿你在太后娘娘面前出丑。”
徐谨莜没有想到这一点。
杭家真的是故意的?
杭家人真的是在利用她?
“祖母,”徐谨莜满脸委屈,“太后一定觉得我是个冷血无情的人,竟然连句话也不敢替舅舅说,这些年我白白在宫中吃了那么多苦,可是现在要怎么办?”
徐老夫人咬着牙,额头上青筋浮动:“你父亲呢?让你父亲将东西送去,就说我病着,让你在跟前侍奉。”
说到父亲,徐谨莜更是一脸难过:“父亲将自己关在书房里,谁叫门都不开,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这时候将自己关进了书房,根本就是在跟她对着干。
他这是在羞臊谁?在挤兑谁?
徐老夫人一掌拍在矮桌上:“这个不孝子,竟然敢这样对我。”说着她站起身,顿时觉得眼前一阵发黑,摇摇晃晃倒在了软榻上。
徐谨莜顿时惊讶地喊出声:“快,快来人去请郎中,”说着又看向下人,“将父亲叫来,就说祖母晕过去了。”
徐老夫人病了,徐家上下一片慌乱,徐松元也赶到了徐老夫人房里。
“大哥,”徐正元向屋子里看着,“我让人去请黄院使,黄院使却在太医院查账脱不开身,您说这是什么事啊,我听人说这两日连几个王府都请不到御医了。”
徐松元沉着脸不说话。
徐正元道:“大哥,您不是跟顾家关系不错吗?要不然将顾琅华请来给母亲瞧瞧。”
徐二太太伸出手拽了拽徐正元的衣袖。
徐正元却道:“我知道顾家的药贵,那个顾琅华出诊价格也不便宜,但是几十两银子我们还是能拿得出来,只要顾琅华治好母亲的病,我还赏她……”
“住嘴,”徐松元皱起眉头,“那是好端端的大小姐,也是能让人呼来换取的贩夫走卒?”
难道不是吗?
徐正元目光闪烁:“她连军营都去得,怎么还不能到内宅看诊?大哥,你该不会真的是跟顾家有所来往,早就知道杭庭之在京城,你……”
徐松元的脸顿时垂下起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徐正元立即嬉皮笑脸:“大哥您急什么,我就是随便问问,再说这是大嫂的娘家,您要帮忙我们也都明白,只是别气坏了母亲,母亲养大我们几个不易,别老了还心里不舒坦,百事孝为先……”
徐二太太不禁又拉了一把徐正元。
徐正元皱起眉头厉声道:“你这是做什么?”
徐二太太被吓得一抖,眼睛顿时红了,一时无所适从不知如何是好。
徐正元怒斥:“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这个家谁做主知道吗?在我面前使什么把戏,别以为我不知道。”
徐松元望着人前训妻的弟弟,再看看一片静谧的内室,就算他再愚钝也知道弟弟是在替母亲出气。
不知怎么的,徐松元忽然觉得鼻子一酸。
这些年他顶着整个家过日子,最终得到的就是这样的结果。母亲这样,二弟也是这样。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心里的血渐渐地都冻成了冰,父亲临终前的遗言还在耳边。父亲让他好好管好徐家,然后将那串钥匙交到了他的手上。
父亲去世之后,他也曾将钥匙交给母亲,母亲却无论如何也不肯要,一把鼻涕一把泪说着父亲的薄情,怨父亲居然信不过她,宁愿将掌家大全交给长子,而不是她。
所以母亲连他一起也恨起来,他无论如何孝顺,如何努力都容华不了母亲竖在心中的冰墙。
郎中走出来,徐松元迎过去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