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华陪着叶老夫人吃了早饭。
叶老夫人才带着琅华去内室里说话,“你先别急,让人先问出来到底是什么罪名,就算是皇城司也要划出个道来。”
琅华点了点头,到了中午叶家人就带回了消息,“我们拿着老夫人的帖子去了寿州,却没见到顾四老爷。”
叶老夫人放下手里的茶杯。
按理说叶家的拜帖不论送到哪里都应该会给几分面子,怎么会连人也见不到。
琅华的手紧紧地握起来。
叶老夫人道:“有没有打听出什么话?一个买卖药材的生意人,没有杀人放火,能有什么大罪。”
叶家下人看了看琅华,才低声禀告,“听说在顾家的药材里发现了西夏产的青白盐,还有西夏剑。”
琅华如同被一道强光刺进了眼睛,顿时眼眶发热,顾家清清白白做事,却被这样冤枉。
这就是沈昌吉的手段,就光凭青白盐这一样,轻则杖责,重则斩首,更别提还有武器。叶家连四叔都没有见到,只怕是闵大人出面也会一无所获。
叶老夫人也倒吸了一口冷气,挥挥手让下人出去,这才看着琅华叹气,“你到底怎么得罪了皇城司。”
琅华咬唇不语,半晌才道:“老夫人,还是那句话,整件事来龙去脉我不能轻易跟您说,除非,您答应我那件事。”
叶老夫人摇摇头,“我不是不答应你,只是,顾家不过是一个乡绅,而你也只是个小孩子,你们说的话虽然能打动我一个老太婆,却不是对谁都有用的。”
琅华垂下头,“也许这就是顾家的命吧!顾家命该如此。”
……
琅华从叶家出来回到顾家。
顾家下人还像往常一样打扫着庭院,琅华没有去给顾老太太请安,而是走进内院坐在了长廊上。
萧妈妈忙过来道:“大小姐,这里凉,您还是回去歇着。”
琅华摇摇头,“我只想一个人坐一会儿。”她要整理一下脑子里的思绪,沈昌吉步步紧逼,叶家束手无策,她还要熬多久才能见到她想见的人。
不知过了多久,有一个小小的身影跑了过来,坐在了她身边,琅华侧头看过去,是顾詹霖,顾詹霖慢慢地靠近她,然后低声道:“长姐,我……你……眼睛……红了……是不是……没睡好。”
顾詹霖小小的手使劲地扭着,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整个人绷得像是一张弓,仿佛轻轻一触就会有情绪爆发出来。琅华一时恍惚,也不知道前世顾詹霖是怎么过来的,没有父母,没有族人,一个人流落在外。
琅华拉起顾詹霖的手,“霖哥你放心,我一定会将四叔救回来。”
这样的劝说,这样的许诺,顾詹霖不明白为什么会让他觉得更加难过,恐惧,委屈一下子就压制不住涌了出来。
顾詹霖靠在琅华肩头“呜呜”地哭出声。
萧妈妈看到姐弟两个这样相互依靠,也忍不住鼻子一酸掉了眼泪。
顾詹霖只听到琅华低声道:“霖哥,长姐再也不会像以前一样了。”
是的,她不会再像前世一样了,她要伸出手臂来保护所有的人。
琅华站起身,吩咐萧妈妈,“走吧,我们去卫所看看。”
……
沈昌吉在听人禀告,“顾家昨晚就将消息送去了闵家和韩家,顾大小姐亲自去了叶家。今天闵大人和叶老夫人都让人送了拜帖去寿州,韩将军是亲自去的,闵家、叶家的人好打发,韩将军就要闯进大牢去,寿州知府跪在地上哀求,才算是拦住了韩将军。”
“不过他们见到了青白盐和西夏剑也就相继离开了。”
沈昌吉冷笑一声,有了真凭实据,谁也不能公然挑衅大齐律法,尤其是闵怀,一个背负着清官之名的人,更不能轻举妄动,至于韩璋军权在握已经被皇上忌惮,现在闹出事来就永远别想离开京城了。
叶家,已经远离皇宫政权那么多年,能有多少的威势,叶老夫人的帖子根本敌不过皇城司的腰牌。
他要让顾家尝尝,什么才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下属低声道:“顾家不会宁可舍掉顾四老爷,也要藏匿那个人吧?”
顾四老爷可是顾家最后一个能用得上的男丁了,就像是一颗稻草,早晚会压倒整个顾家,而他还会让顾琅华失去最后一线希望。
……
卫所里,琅华正在为伤兵换药。
伤兵们仿佛也发现了顾大小姐情绪失落,笑着跟顾大小姐开玩笑,“大小姐不会舍不得我们这些大老粗吧,那也没什么,过些年岭北稳定了,大小姐可以过来看我们。”
“不对,不对,我说错了,兴许我们就能来看大小姐了。”
“是啊,不打仗了,还要我们这些人白白吃军粮做什么,早些回来务农。”
琅华知道这都是玩笑话,军户就是军户,永远不会务农的,而且这些人都习惯了岭北的气候,就算脱了军籍也只会在岭北附近安家。
“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