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没有听到声音,宋蜜眉心一动,抬眸看了一眼容馨安在座的方向。
——她很紧张?
容馨安似乎正在回神,不过很快就调整过来,进入了状态,“……方所典出南朝梁代文学家萧统,定是常住,便成方所……”
“……一方之所,自在,自得。”
话音落下,容馨安从显示屏上收回目光,环顾在座众人一圈之后,略一欠身,结束了发言。
鸦雀无声的会议室里,宋蜜轻轻将左手拍入右手,很快的,每个座位上都响起了掌声。
容馨安又是郑重地一欠身,“谢谢!”
便在这一番热烈的鼓掌声之后,宋蜜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林深,“会议之后,跟容小姐敲定合约的最后细节,如果容小姐没问题,今天签约。”
“好的,董事长。”
须臾,宋蜜抬眼看向已经落座的容馨安,微笑道:“期待跟容小姐的合作。”
容馨安连忙又站了起来,神色之间多少是有些拘束的,“多谢宋总。”
不过宋蜜并不放在心上,更不知道容馨安其实早就知道了她的另一重身份,只以一个眼神示意项目总负责人,会议继续。
会议之后,宋蜜刚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男朋友”的视频电话就打过来了。
就“男朋友”这个昵称,还是之前有一天晚上,他哄她睡觉的时候,自己拿了她的手机修改的。
面对男人偶尔为之的孩子气,宋蜜只觉得可爱。
——没毛病!
不过只要她现在一点接听,被他发现她在公司,“毛病”就大了。
为今之计,她也只有不接电话,拖一分钟是一分钟了。
……
这边,温宴礼其实并没有查岗的意思,只是抽空给她打个电话,看看她。
他想她了。
即便她没接,他一时也并没有多想。
主要是,他要处理的事情也多,一上午的分身乏术。
自己手头的案子是一部分,跟陆之远拆伙的清算事宜是一部分。
比较棘手的是,几个经济事务方面的重要客户闻风而动,明显表现出了对事务所合伙人突然发生变动的不信任态度。
本来律所成立的时间也不算长,满打满算还不到五年,而他一直以来都是主攻案件,绝大多数的时间和精力都用在研究案情,怎么一击即中地打赢官司,帮客户争取最大的利益。
客户的应酬和交际方面一向都是陆之远在做。不可否认,陆氏集团未来当家人这个身份,的确吃得开,也给所里拉来了不少客户。
现在他们面临拆伙,陆之远退出,方方面面的损失,他都是有预料的,也完全能接受。
本来他也不多在意短时间之内的收益问题。
只不过既然做了,就要竭尽全力做到最好,温远可以拆伙,他个人的金子招牌不能砸。
而且,这几天他耳朵里已经刮到了,传闻说他攀上了某个富婆。
嗯,宋蜜是挺有钱的。
看那一柜子一柜子又一柜子的各大奢侈品牌的当季新款,衣服,裤子,包包,鞋子……
她住的公寓,她的车子。
养她的话,好像确实挺费钱的。
从前他对金钱是没有概念的,一堆加加减减的数字而已。
舅舅出事之后,他倒是拿封家最后那点家底做了些投资,也算是从来没有失手过,至于分红,他是从来都没有过问的。
公司的规模并不大,人数也不多,账户往来都是委托给专业的外账公司在操作,算是一种化整为零的新型投资方式。
然而就这样,封爵还隔三差五地催他回去坐镇,动不动就把撂挑子的话挂在嘴边。
这次他突然提了几百万出来,封爵知道他是要跟陆之远拆伙,吃下陆之远之前投资的那一份,一门心思留在锦州帮人打官司,嗓门大得几乎能当场把他的耳膜震碎。
最后封爵甚至把宋蜜搬了出来。
原话是,“人家可是一家上市公司的董事长,老总,你不怕人家背地里说你吃软饭,我还嫌丢人呢!”
“丢咱家老爷子的人!”
“你回来,咱们兄弟齐心其利断金,顶多三年,咱们也去纽交所敲个锣上个市,你做董事长,我做总经理,这样你跟你媳妇儿也算旗鼓相当,难道就不香吗?”
当时他有一会儿没出声,封爵都以为他被说服了,结果他嘴皮子轻轻一掀,“不香。”
封爵大喜过望的自说自话就那么戛然而止了,“……那我就去告诉宋蜜,说你放着好好的大老板不做,非窝在锦州那个小破律所里,天天琢磨着怎么帮人家耍嘴皮打嘴仗!”
话不投机,他只撂下一句,“你别去烦她!”就挂了电话。
其他都不说,单单宋蜜在锦州这一点,他就不会回帝都。
当然,不回帝都,公司里的事他也一样能管。
不过,没这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