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间的门没关。
温宴礼走过来就听到里面的人在讲电话,等她说完了,他才反手敲了敲门沿:“你还好吗?”
宋蜜倒是完全没察觉他过来了,将手机放进手袋之后便抬脚往外走。
男人绝佳的教养已经融进了骨子里,见门没关,十分避嫌地背向一侧的墙壁而站。
这么站着,洗手间基本就是视线盲区。
心头一动,宋蜜的眸光落在他俊挺的侧脸上,鬼使神差的,她脑子里赫然跳出来一个念头。
如果是个男孩子,将来是不是也会拥有这样一张颠倒众生的脸?
可惜了。
及时掐断思绪,正在回神之间,便听得男人又问了一句,“哪里不舒服,要不要陪你去看医生?”
闻言,宋蜜的眼角微不可见地挑了挑,这男人今天说话,很是有几分令人不自在。
语气倒还是一贯的清清淡淡,但是总归……过于殷勤了些。
一双琥珀色的眸子里微光流转,她的视线大大方方地锁住他,双脚上前一步,再一步,然后直接朝他伸手,“温律师既不肯从了我,又这么关心我,”
“不怕我误会,嗯?”
她进,他退。
而他背后就是墙壁,所以一退再退之后的此刻,两人的姿势暧昧又时髦。
他被壁咚了。
温宴礼缓慢抬眸,迎面看着近在眼前的女人。
宋蜜两手轻轻撑着墙壁,将男人圈在了自己的双臂之间,“可我怎么看,温律师也不像是玩不起的人呢!”
她一边说,一边拿眸光描摹过着他的眉毛,睫毛,眼睛,鼻子,嘴唇,最后停留在棱角分明的唇峰,“还是说,温律师真的跟陆小姐好事将近,无暇也无心他顾?”
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经非常近了,呼吸相闻,只要她再稍稍往前几厘米,就能碰到他的唇。
不过宋蜜并没有贴上去。
调/情这种事,总归要两个人同频,才有意思。
她是在勾/引/他,也不介意主动一点,但,还不至于饥/渴到一个人唱独角戏的地步。
温宴礼是看着她眼里那点儿旖旎在消褪的,如有实质一般,催着他去挽留,去阻止。
赶在余波消失殆尽前的最后一刻,他薄唇一掀,“不知宋总想怎么玩?”
“是纯粹做床/伴,兴之所至,便相约直奔钟点房,”长眸幽深,毫不费力地将所有真实情绪都藏匿,只余一片仿佛临时起意的审度,“还是说,宋总财大气粗,打算长期包养我?”
说着,他将视线一寸寸下移,落在了她胸前的起伏之上。
跟她方才的轻/佻/撩/拨,如出一辙。
原本在他开口之前,宋蜜已经收了手,退开半步,拉开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是适可而止。
也是,意兴阑珊。
被他这么有样学样地一回敬,气势上,棋逢对手;言语上,直白又上道,轻易就把她刚刚压下去的那点儿兴味儿又勾起来了。
真要命呢!
蜜蜡色的眸光缓动,忽地轻轻漾开一个旋儿,从眼角眉梢到唇畔梨涡,宋蜜就笑了,“那就看温律师的诉求了。”
“只要不是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至死不渝之类根本不存在的鬼东西。”她两只手臂缓缓靠拢,做出个半抱臂的姿态,“我想,我还不至于委屈了温律师。”
温宴礼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而后淡淡地说了句,“条件似乎很诱人。”
宋蜜不由得睨起了眼风,“温律师似乎不为所动。”
男人好看的菱唇微微阖着,未语。
再说下去就没有意思了。
“多谢温律师的午餐。”言毕,她施施然转身而去。
刚走出了两步,身后传来动静,宋蜜很快回头,“温律师不必送了。”
“事不过三,一天之内享受三次温律师的无微不至的话,我还真怕我会把持不住,即兴发挥对温律师做点什么呢!”
温宴礼隐隐蹙眉看她。
女人迎着他的目光一点点弯了唇,那笑意乍看似志在必得,细看又似漫不经心,“不如先存着,等温律师考虑清楚了,连本带利也不迟。”
有多矛盾,就有多勾人。
温宴礼就站在那里,看着那身影走远,直至完全消失在视野里。
有那么一刻,他几乎压不住心头的烦躁。
短短一周之内,右脚扭伤,高烧到昏厥,侥幸从一场重大车祸事故中死里逃生,怀着一个月的身孕,刚刚还吐了……
这个女人,真把自己当成了一只修炼千年的狐狸,拥有不死不伤之身吗?
——那他是什么?
被迷得失了心智的穷书生?!
又过了一会儿了,他嘴角勾出一抹自嘲的弧度,敛眸的那一瞬,眼底的风起云涌也跟着遁去无踪。
很快的,他伸手从口袋里拿出已经震动了好一会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