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居中,边学道杨恩乔最后,四人鱼贯走进病房。
病房里,看见边妈进门,躺在床上休息的沈馥支起身体想要下床,边妈见了连忙摆手说:“你躺着,不要动。”
说完,边妈看着守在床旁的沈老师,歉然说:“亲家母,您受累了。”
本来,沈老师对孩子临产边家却一个人都不见心里是有情绪的,只不过她知道周围全是边学道派来的人,为了女儿考虑她面上没有表露出来。现在,边家三口一下齐至,特别是边妈一句“您受累了”,沈老师胸中的怨气一下消散大半。
有些事情是明摆着的,沈馥固然有才华,边学道更加不凡。
不论沈老师多么宝贝自己的女儿,沈馥比边学道大好几岁是事实,沈馥离过一次婚也是事实,只这两项,就能减掉沈馥很多分。所以,沈边两家打交道,沈家是弱势一方,边家只要大面上让沈家下的来台,沈老师就断然不会向边家发难。
目光从边妈身上转到边爸身上,又转回边妈身上,沈老师平静地说:“当父母的,都是应该的,别站着,这边坐。”
杨恩乔是个识相的,见两家人言谈其乐融融,他悄悄退出房间,跟李兵穆龙和另外三个保镖一起守在病房门口。
杨恩乔心里十分清楚,只要沈馥顺利生出健康的孩子,他这次的差事就算功德圆满,就可以回松江见见老爹老娘了。
杨恩乔识相,三个老人也不是惹厌之人。
病房里,两家人坐下聊了六七分钟,边妈从包里拿出厚厚一叠纸,放在沈馥床头柜上,然后握着沈馥一只手和蔼地说:“这是我这两个月给你和孩子抄的经,每抄一遍就往你俩身上回向一遍,诸佛菩萨会保佑你和孩子一切顺利,所以你什么都不要担心,安心等小宝宝出世跟咱们见面就好。”
说完,边妈轻拍沈馥手背说:“飞了一天,我和他爸都有点累,我们先去休息,今晚让学道在这儿陪夜。”
两分钟后,病房里只剩下沈馥和边学道两人。
洗完脸和手,边学道坐在床旁的椅子上,握着沈馥的手,深深地看着沈馥的眼睛,半晌,开口问:“你心里害怕吗?”
沈馥微微点头:“有点怕。”
“怕什么?”
“我不怕自己怎么样,我怕孩子……不健康。”
“不会的!”边学道信心十足地说:“我们的孩子一定是个健康、聪明、漂亮的孩子。”
病房里一时安静下来。
几分钟后,沈馥挪了挪身体,拍着床说:“你坐上来。”
边学道脱鞋上床,靠在床头上,伸手搂着沈馥的肩膀,沈馥自然地把头靠在边学道肩膀上,一脸的幸福满足。
过了一会儿,边学道问:“你在想什么?”
“在想你!”
“想我?想我什么?”
“想你到底是个情种还是君子。”
“你觉得呢?”
沈馥叹了口气说:“君子爱得专一,你觉得你是君子吗?”
博闻强记的边学道知道沈馥的话源自周国平,他笑着说:“天底下偶尔有爱得专一的情种,但注定没有爱得热烈的君子,所以我宁愿当情种,也不去当寡淡无味的君子。”
“真会给自己找理由。”
“有血有肉才是人生。”
拉着边学道一只手放在自己肚子上,沈馥问:“你能感觉到她在动吗?”
“嗯,在动。”
沈馥脸上绽放出母性光辉:“有了她,我的人生才算完整。”
调整身体姿势,边学道俯身在沈馥肚子上轻轻吻了一口说:“我也是。”
“你会宠她吗?”
“女儿富养,我要把她像公主一样养。”
嘴角上翘,沈馥摸着肚子说:“妈妈都有点嫉妒你了。”
“啊?”边学道一脸木然:“你嫉妒?”
沈馥坦然说:“要是有的选择,谁不想当一个小公主呢?”
点过“甜言蜜语”技能的边学道立刻接话说:“你一直都是我的公主。”
“这句我受用了。”
边学道笑。
略作沉吟,沈馥接着说道:“如果不当歌手了,我可能会试着写书。”
“写书?”
沈馥点头:“把我心里的故事写出来。”
边学道感慨说:“现在看书的人少,买书的人更少,赚不到钱的。”
“我不为赚钱。”
“钱财、权力、名誉、精神、皮囊……从古至今人类追求的无非这点东西,要我说,追求什么都一样——俗!”
“俗就俗吧!再精彩再华丽的一生,也不过是一眨眼,做点自己喜欢做想做的事情,才是真赚到了。”
病房里再次安静下来。
20分钟后,沈馥问边学道:“睡着了?”
“没有,但在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