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下旬的伦敦日间气温在15度左右,空气微微有点干燥。
希思罗国际机场。
杨恩乔早早就带人守在了等候区,等着迎接边家二老。
身为有道集团“元老级”员工兼校友师兄,杨恩乔去边家拜过年,认识边爸边妈,所以前来接机的活儿当仁不让地落在了他的头上。
接机前一天,接到边总亲自打来的电话后,杨恩乔失眠了半宿。
失眠是因为高兴,或者说是看到了“希望”。
世间没有圣人,是人就会本能地为自己考虑,杨恩乔同样不能不为自己考虑。
他考虑的事情很简单——自己被派来照顾沈馥,无论自己想不想,都将被外界划为沈馥母子一派,甚至边总可能也是这样打算的,就像董雪一派有洪诚夫,单娆在美国跟温从谦共事,怎么看,都像是一种平衡手段。
可说是搞平衡,却明显透着不平衡。
钦定的“正宫”徐尚秀就不说了,边家二老常住法国酒庄,跟董雪关系融洽得像亲生女儿似的,这么一比,沈馥娘俩就成了“第三梯队”。
沈馥性情淡泊,加上格莱美光环在身,所以她可能根本不在乎自己是第几梯队。
沈馥肚子里那个边家“大公主”大概同样不会在乎。
人家还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就用自己的名字命名了价值33oo万美元的“戴比尔斯千禧瑰宝4号”。除了珠宝,人家老爸还在“海德公园一号”置办了价值68oo万英镑的顶层复式公寓。2oo8年的68oo万英镑,过个1o年,升值度再保守也能涨过1亿英镑。
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大公主”除非是少见的事业型女强人,不然实在没必要跟“正宫”嫡系硬争,毕竟她老子是白手起家级强悍的富一代,做事手段近似于“开国君王”,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主儿。
然而沈馥母女不在乎,有人在乎。
因为派系之间天然的排斥性,未来杨恩乔极有可能会因“第三梯队”而倒霉。
尽管边学道春秋鼎盛年富力强,杨恩乔特别担心的局面出现的几率很低,可长远看毕竟是个隐患。
要知道除非生什么意外,不然杨恩乔是打算在有道集团干到退休的,所以他更加不能忍受自己变成“第三梯队”。
然而不能忍也得忍!
杨恩乔不能自己选择“投奔”谁,也不能左右边学道、沈馥和边家二老的想法,他唯一能做的是兢兢业业地干好边学道交给他的工作。
现在,“转机”终于来了。
边家二老来英国看望沈馥,意味着沈馥和沈馥肚子里的孩子被边家长辈认可,这一点意义非凡。
换言之,边家二老来这一趟,小女孩出生后既可以姓沈也可以姓边,沈馥母女妥妥的“第二梯队”,与之对应的,杨恩乔和艾真也跟着“水涨船高”。
……
天空中。
白色的湾流g45o优雅地飞抵机场空域。
机舱里,边妈收回看向舷窗外的目光,幽幽一叹道:“他爸,想好怎么说了吗?”
面对老伴,边爸苦笑了一下:“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
看着丈夫,边妈佯装生气道:“不知道说什么,你还在儿子那儿自作主张说过来看一眼。”
“嘿”了一声,边爸说:“人家一个名人,扛着外界非议怀咱家的孩子,咱俩能装不知道吗?而且这个沈馥……我不知道你什么感觉,反正我2oo4年第一次见到她时,尽管面上看不出什么,可就是感觉她和学道有事。”
“你以为只有你看出来了?”
边妈一边折叠盖在身上的毛毯,一边说:“都年轻过,还能不知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有多危险?再说了,那个沈馥一看就知道是个清高气傲的女人,她能跟学道处的那么热络,肯定有原因。”
闻言,边爸看着妻子说:“你也看出来了?当时怎么不说?”
“说?”把毛毯放在旁边,边妈问:“说什么?你儿子从小就是个有主意的,自打上了大学像是换了个人,成熟稳重就不说了,看人的眼神总有种说不出来的奇怪感觉,赚钱的本事更是厉害得吓人……我说他,他会听吗?本身就不怎么恋家,把他说烦了,一年不回家一趟,咱俩怎么办?再者说了,咱儿子粘上毛比猴都精,我不信他会冒失做出没分寸的事。”
粘上毛比猴都精……
边爸听得哭笑不得:“哪有这么说自己儿子的?”
“我就是打个比方。”
“比方也没这么比方的。”
“得了!”看了一眼舷窗,边妈说:“有精神头在这儿跟我犟,你不如想想一会儿见到沈家母女说什么。”
靠在沙背上,边爸说:“我想不出来,只负责溜缝。”
瞪了丈夫一眼,边妈说:“今天我必须得跟你说清楚,这次我陪你来了,下次你不许再先斩后奏揽这种事,你要想清楚咱俩出面的影响。”
边爸听了,笑呵呵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