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亨清晰地摸到孩子胎动,新奇万分,傻傻地笑,傻傻地问:“你说,他在肚子里怎么出气?”
梁心铭道:“不出气。”
王亨:“那怎么……”
梁心铭抢道:“靠脐带生长。”
王亨道:“这样啊。”
竟一点也不怀疑她的话,以为她找老阎王弄清楚这个问题了,殊不知她也是瞎蒙的。
说话间王亨道:“又动了!”
梁心铭道:“他听得见我们说话,兴奋了。”
王亨吃惊道:“真的吗?”
梁心铭道:“当然是真的,所以教育要从胎儿开始,胎教很重要的。外面的动静孩子都听得见。”
王亨忙问:“要怎么教?”
梁心铭道:“弹琴、读书,没事跟他说说话……什么都能教,他听多了,受了熏陶,将来感知能力就强。”
王亨振奋道:“我来弹琴!”
……
琴声在德馨院内回荡,硬是让这寒冬腊月的的夜晚充满了春夜的气息。大爷和大奶奶的温馨感染了丫鬟们,一个个的也都没有睡意,莫名地跟着开心。
睡觉时,王亨让若彤多拿了一床被子来,铺了两个被筒。他先钻进梁心铭被内,搂着她将被窝焐热乎了,才去另一个被筒。原来,他自和馨儿成亲后,睡觉养成了坏习惯:睡着了将馨儿当抱枕,手脚重的很。分别多年,这习惯居然一点没变。现在梁心铭有了身孕,他唯恐自己睡梦中没轻没重,压着她肚子可怎么办,所以才分开睡。
与王亨不同,靖康帝正烦躁。
傍晚时分,在玄武王府的龙隐卫来回:昨晚有两个神秘人从王府越墙而出,其中一个身形有些像玄武王张正和。
靖康帝严厉问:“你确定?”
又质问:“为何现在才来回?”
龙隐卫伏地道:“微臣不敢确定,所以跟踪上去,结果被甩脱了。后来府衙那里又是爆炸又是走水,一片混乱。微臣隐在暗中观察,希望查明这两件事有无关联;微臣又命属下盯紧玄武王府,始终没有结果,又恐耽搁误事,思前想后还是来回禀皇上,请皇上定夺。”
靖康帝又问了几句,挥手令他退下,然后命人叫忠义侯方无适来,将事情告诉他,问他有何看法。
方无适正带人在各处巡查,昨晚府衙被炸,令他警惕,生恐敌人出其不意地又派人袭击皇宫。
方无适第一反应是不信,然发现年轻的帝王眉目森严,双拳紧握,不由暗叹:皇上也不容易,终日如履薄冰。白虎王谋反闹那么大,也难怪皇上担心。
这几个月君臣相处下来,方无适觉得靖康帝心胸还算宽广,并不多疑暴戾嗜杀。他从小便认识先帝,先帝一开始也算明君,晚年则有些糊涂了,幸而那时候他在西南镇守边疆,没卷入朝廷风波。和先帝比,靖康帝还年轻的很。方无适不希望看到皇帝年轻轻的就多疑嗜杀,那对天下臣民来说,绝非好事。所以,为人臣者该进谏忠言。
于是他道:“若是玄武王,事情便严重了。”
靖康帝道:“正是。如此欺瞒朕,居心叵测!”
方无适又道:“若不是,同样严重。”
靖康帝想了想,点点头。昨晚若不是玄武王,说明有人故意误导他这个皇帝,挑拨他对玄武王族下手。白虎王公然谋反都有那么多追随者,而玄武王为平叛以身殉国,若他对玄武王族下手,玄武王麾下的将士们必定不平,恐怕一大批人要反,又将生出多少事来。
方无适道:“既如此,皇上便将此事交于王亨和梁心铭去查,等查明了再做决定。皇上威压宇内,又有许多文臣武将辅佐,之前局势晦暗不明,三王忠奸扑朔迷离,那也没能难住皇上,眼下这小小的伎俩算什么!”
靖康帝悄悄松了口气,脸上有了笑模样,道:“这倒是。看来是朕过于紧张了,不够镇定。”
方无适忙道:“皇上太自谦了。白虎王谋反,皇上并未株连无辜,未让百姓经受内乱之苦,可见皇上英明。英武帝登基时已是而立之年,先帝登基也近而立,皇上还这么年轻,处事便如此沉稳,丝毫不输先祖。”
靖康帝笑道:“忠义侯会说话。”
当下君臣商议,拟了密旨。
次日一早,靖康帝又招崔渊、严暮阳和誉亲王商议,告诉他们实情,当场给梁心铭补偿赏赐,也没仔细计算,比上次只多不少,令方无适去王府传旨。
梁心铭早上醒来,看着胳膊伸过来搂着自己,身子却搁在床沿的王亨忍不住微笑,这人习惯真是!
今天,王亨要监斩“林子程”。
梁心铭叮嘱他道:“小心!”
王亨道:“放心,忠义侯都安排妥了。为夫也做了安排。你只在家安心养胎,等我消息。”
梁心铭点点头道:“我知道。”
送走王亨,梁心铭一转头,见欢喜、思雨等人正互相“眉目传情”,一面走到梳妆台前坐下,吩咐若彤帮她梳头,一面瞅着欢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