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就听见外面吵嚷。
昨晚,王亨传达了一道命令给石村镇的地方驻军:鼓励大家互相出首,举报那些被反贼收买的同袍,凡经过调查举报属实的,视同灭了反贼记军功;或提供可疑线索,若此线索令案情有突破,同样记军功。
谋反是为了升官发财。
现在,王亨将升官发财的道路就摆在大家眼前,不需要冒着诛灭九族的危险,跟着反贼谋逆。
为了防止被策反的禁军狗急跳墙,王亨命将各营的禁军暂时禁足,派龙禁卫或者西南禁军端着弓箭和火枪守卫,也不用人多,增架两门火炮对准营地就足够震慑。
他只留一晚上的时间让大家考虑。
天一亮,他便要一个营一个营传人审问,对于举报的事实进行查核,若敢胡乱攀诬闹事,也不会轻饶。
如梁心铭所说,让别人烦恼。
这个命令一下,岂止是烦恼!
这一夜对石村镇的禁军来说,是个不眠之夜,未参与谋反的想着如何举报立功;已经参与谋反的,想着如何逃命,营中人人自危,同袍相疑,紧张万分。
王亨将天子剑悬在他们头顶。
黎明前,终于有人崩溃了。
好几个营开始哗变。
王亨匆匆带人赶去。
梁心铭听说后,急忙起床洗了脸,连早饭都没吃,就命梁锦云去告诉王亨:要给策反的禁军留条活路,若他们主动招供,可免除死罪,罚去边疆服役。
梁锦云急忙飞奔而去。
梁心铭对赵子仪道:“昨晚没能商议妥善,心急了些。”
赵子仪安慰道:“现在还能来得及。”
少时,梁锦云又回来,禀告道:“属下赶去时,钦差大人已经这样安排了,现已经安抚住。好多禁军当场跪地求饶,主动招供,已经被带走。骚乱已经止住。”
梁心铭彻底松了口气。
情势这样紧张,她今天也不打算出去了,就守在将军府,随时帮王亨处理突发事故,一起应对。
所以,当苏莫琳和林千梓出来问怎么回事时,她毫不客气地命令她们进屋,吩咐绿风:“今天不准二位姑娘踏出东厢半步。若有违抗,唯你是问!”
绿风和流年大声道:“是!”
梁心铭又派丁丁和胖胖帮她们,梁锦云带领顺子和二贵守在二门口;二门外守卫的兵力增加了一倍,将院子围的密不透风,连只苍蝇飞出去也看得见。
又命璎珞和扣儿陪朝云。
欢喜是和惠娘在一处。
赵子仪昨天便发现:扣儿从小习武,虽年纪小,却身手了得,轻功和暗器尤其厉害。她常用的武器是一把软剑,缠在腰间;除了这把软剑,她头上簪子、靴内短匕,袖中暗器,全身上下都藏有武器防身。
看来牛将军对谋反很没有安全感,特意对女儿从小严格培养,怕有一天护不住女儿,要靠她自己。
刚安排完毕,卿陌传来消息:小麻发现敌踪,好像是从青华山下出来的。对方身手高强,他们跟丢了几次,无法接近,但可以确定人是往禁军驻地、往将军府这边来了。
梁心铭便知道,这就是昨晚藏在树上那人。
她吩咐,叫小麻和潜水帮的孩子们不必跟了,以免自讨苦吃,这人不是他们能对付的,目前只需他们密切关注青华府各地,一有异常动静,即刻来回。
卿陌得令去了。
梁心铭便也去了前面议事厅。
东厢,苏莫琳坐在桌边,对走来走去的林千梓道:“郡主坐下吧,梁大人也是为我们好。”
林千梓笑道:“我就是想看热闹嘛。”
苏莫琳似笑非笑问:“热闹,你在青华寺还没看够吗?”
林千梓笑容一僵。
再说前面议事厅,审讯势如破竹。
庄严肃穆的大厅内,身着绿色官服的梁心铭如春风翩然而至,站在堂下,儒雅风流,王亨目光一亮。
他的心情影响到其他人,大家都感觉厅内气氛变了,就像春暖花开,浑身舒畅,不再紧绷神经。
王亨让梁心铭参加审讯。
招供的禁军太多,他和皇甫仁忙不过来,安排了黄知府和白骁帮忙,李荆山则被排除在外。
他对李大人道:“大人的女婿洪流涉嫌与反贼勾结,此事尚在调查中,大人须得避嫌。”
要李荆山避嫌是真,却不是因为这层关系,而是洪流也告发他与反贼勾结,王亨不信任他了。
李荆山毫无异议,说该当如此。
梁心铭出了议事厅,碰见李荆山。
李荆山今天对她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十分的谦和客气,不但没有质疑她插手审案,还迎上来热心招呼道:“有梁县令帮忙,定能事半功倍。”
梁心铭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真是受宠若惊啊!
李荆山愧疚道:“昨天是本官错怪梁大人了。本官为小婿的事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