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饭桌,堂屋里看到养父母的照片还挂在墙上——这张合照如今已经放在影子要塞,被皇家卫兵日夜守卫,如果没有他们,或许也就没现在的帝国元了。姐姐照例先把两副碗筷放在餐桌一旁,然后才给两个嗷嗷待哺的小的盛饭。然后她提起了过两年打算搬家的事,爸妈曾经在离这里挺远的地方买了套房子,萝莉版的浅浅当时就红眼了,后来我跟她在饭桌上商定搬家以后也要见面。还约定了十年之后月圆之夜在紫禁之巅一块吃糖葫芦,我们拉钩,誓,并且以烩饼为信物——后来姐姐逼着我们把信物吃掉了。
我好像已经彻底回到了十几年前的状态,尽管自己始终想试着告诉浅浅其实十年之后俩人并不是在紫禁之巅上重逢的,而是每天在实验楼之巅上一块吃两块钱一份的素炒饼……
吃完饭之后帮着收拾碗筷,洗碗擦桌子,做完这些姐姐还要忙自己的功课。而浅浅则被我随便找了个小玩意儿骗到里屋自己玩去了,我跑到门口坐着呆,看着巷子尽头的夕阳西下,一切都是静悄悄。十几年前的老巷子里还听不到十几年后同样地方的车来车往,我低头抠着小了好几号的手指甲,然后沿着巷子朝前走去,心想假如这是个精致的梦境的话,那怎么到现在还不醒过来呢?
走过巷子最靠街的一户人家的时候。我突然心中一动,返身敲了敲刚刚路过的一扇院门:“胖胖!胖胖!我来找你玩啊!”
果然,足足三四分钟之后,仍然无人应答!
我开始联想到什么。沿着巷子一户一户人家地敲过去,都没人。这条巷子是空的!
“我去,直接从神界跳到寂静岭了不成……”我咕哝着自言自语起来。但并不感觉有多渗人,毕竟闹鬼这种事情对我这样儿的实在够不成威胁,当然最重要的还是经常看见家里有个幽灵在墙上钻来钻去早就习惯了。
从巷子里走了一圈再出来,我开始分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苦思冥想了十分钟的结果是我差不多把巷子口的木头电线杆子给抠掉一半下来,然而就在自己还想不明白的时候,一声清亮上扬,带着些娇蛮气息的女孩子声音突然从后面传了过来:“喂!去南大街怎么走啊?”
我一扭头,现自己身后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个看上去跟萝莉版浅浅差不多大的小女孩子,留着长头,穿着一身看上去很漂亮的白色洋装,头上还戴着曾经相当时兴的带网兜的箍,对方那身复杂的跟洋娃娃一样的小裙子显得跟周围斑驳的旧巷子格格不入,印象中自己住的巷子里可真没有这样穿着的女孩子来着——这方圆好几里地的熊孩子都已经被浅浅跟我一起操练出来了,穿啥衣服都敢在地上打滚的一群野丫头野小子,像眼前这个穿的跟公主一样的,在本胡同生存周期恐怕不过三十分钟。
“喂,你不要呆啊!南大街怎么走啊?”不知名的女孩子跺了跺脚,然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吐了吐舌头,跟我微微一笑,“啊,我忘了说请了——请问南大街怎么走啊?这样你可以告诉我了吧,老阿姨说必须懂礼仪的。”
“额,南大街离这儿可远,不过是条直路,”我这才反应过来,忙不迭地给对方指了指方向,“沿着这一溜电线杆子往前就是,话说你迷路了?”
“嗯,迷路了,”对方仍然带着那种在同龄人中基本上看不到的得体微笑,明明只有八岁的样子却笑的像个公主,她嘴上说着自己迷路了,却压根没有担心的样子,神经粗大的恐怕比我还厉害,“本来想甩掉他们的,结果把自己甩没了。找到南大街就好了,现在他们应该整沿着那条路找我呢。”
“哦,”我点点头,“那你快过去吧。”
“你等会,老阿姨说过接受帮助要给人报答,这也是礼仪——”小女孩子开始在身上翻找起来,然后神奇地从那堆复杂的衣服褶子下面找出一个漂亮的小包,从里面翻出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放在我面前,有巧克力豆,有小玻璃球,有笔头和橡皮,还有印着碧海蓝天的纪念邮票,我正想着这萝莉怎么啥东西都往一块放的时候对方把那个花花绿绿的邮票塞了过来,“给你这个吧!以后就能给我写信了,写信要用邮票的!”
但我头一次听说有用纪念邮票的!
“呐,”我顺手也在身上翻了翻。却只从校服口袋里掏出一块七扭八歪的木头块,我依稀记着这是自己上课的时候偷偷刻的,原材料是老师的讲桌,“这个给你。我刻的猪八戒……不过光有一个耙子,额,光有一个耙子的把,你拿它当孙悟空看吧。”
“嘻嘻,真丑,”小女孩笑着接过了我刻的歪歪扭扭的钉耙或者金箍棒它二哥,“不过挺厉害的,谢谢你的……额。木头!”
说完这句话,对方就带着一路欢笑,蹦蹦跳跳地跑远了。
我表情一愣,一直楞到对方消失在最后一根电线杆子后面才回过神来。然后继续研究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然后,天色突然暗了下来。
不是因为太阳下山而天色暗淡,事实上太阳仍然懒洋洋地挂在地平线上面一点的位置,可是天空却以肉眼可见的度飞快变暗,我惊讶地环视四周。现视线中所有的一切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