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与他想的不谋而合啊,嘴上却道:“法皇有令,臣怎敢不听,只是---唉,就怕底下的弟兄不甘心呀,毕竟宋军在越中州杀了我们不少武士。”
藤原忠通笑道:“这我知道,法皇陛下也知道,但是得以大局为重,你好生与他们说说,他们会明白的,若是宋军知难而退,你们也就放他们去吧,相信这一战过后,宋军也知道我们日本武士的实力,不会再逗留了。”
源义忠心里笑开花了,嘴上很勉强道:“好吧,我尽力而为,但若是宋军不知难而退了?”
藤原忠通冷冷一笑,道:“那就将他们永远留在这里。”
......
......
在若狭州北去三百里的一棵大树下。十余人坐在周边拼了命的往嘴里塞干粮。
一位中年男人靠在大树下,双目赤红,目光散乱无神,头发蓬松,满脸乌黑,浑身破破烂烂的,此人正是前几天还不可一世的平忠正。
“将军,你吃点东西吧。”
平忠正摇摇头,目光缓缓从面前一张张面孔扫过,喃喃自语道:“四万弟兄。四万弟兄啊,就只剩下了---。”说到这里,他仰天一叹,“都怪我,都怪我啊,要是当初我听了牛将军和赵军师的建议,怎会有此一败。”
说到这里,他突然嘶吼一声,嚎啕大哭起来。双手用力捶着里面,仿佛要将自己的双手捶断。
一旁的武士的见了,纷纷也掩面而泣。
“唰!”
平忠正突然抽出宝剑来,双目睁圆道:“我平忠正无颜回去。唯有一死。”说着就往脖子上抹去。
“将军.......。”
那些士兵大骇,急忙扑了过去,幸亏他们手快,要是再慢一点。平忠正就真的一命呜呼了。
一名先锋官道:“将军,万万不可呀,弟兄们拼了命才掩护我们逃出生天。若是将军就这么死了,那弟兄们真的会死不瞑目,况且,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平忠正哭着摇头道:“完了,完了,都完了。”
“将军,不是还有宋军吗。”
说起宋军来,平忠正突然双目一睁,随即又道:“当初是我不信任他们,没有听从他们的建议,如今他们又如何愿意再帮助我。”
那先锋官道:“话虽如此,但是我们兵败,源氏不一定会饶得了他们,就算他们不愿帮助我们,但是他们为了自保,还是会站在我们这一边的。”
平忠正皱眉思忖片刻,心想,他说的也不无道理,虽然我主力尽失,但是我还有一片这么大的土地,还有不少百姓,假以时日,还是能东山再起的。
李清照说的很对,古往今来,人杰鬼雄多不胜数,韩信胯下之辱,越王勾践卧薪尝胆,这时常令人称道,但是不要忘记,比起他们而言,西楚霸王面对的只是一条江而已,由此可见,真正能过做到不肯过江东的,唯有西楚霸王。
这平忠正就还差远了。
就在此时,后面又隐隐传来了马蹄声。
那先锋官忙道:“不好,敌人追来了,将军,咱们快跑。”
如今平忠正哪里还有死的勇气,慌忙上马,往越前州仓皇逃窜。
又跑了约莫半个时辰,虽然后面的马蹄声还没有远去,但是平忠正已经看到了希望,以为前面不远处就是他的地盘了,只要再坚持一下,就可以暂且保住性命了。
然而,在前面的一座山林里面,站着二十余个满脸涂满树漆的男子,虽然看不到他们的面孔,但是那一双双冷漠的眼睛,任何一个人都不想看第二眼,不知他们是死人,还是他们眼中只有死人。
忽听一个竹笛声响起。
“来了。”
一个浑厚的声音说到。
唰唰唰!
二十余人纷纷搭弓拉箭,瞄准山下的道路。
咚咚咚!
一阵马蹄声传来,伴随而来的是一阵满弓才能发出的吱吱响声。
当平忠正领着他的家将途径这里的时候,听得“嗖嗖嗖”的声音,二十余枝箭矢从天而降,又听得“啊啊啊啊”的声音,平忠正以及他的所有家将全部应声倒地,道路上空有战马的嘶鸣声。
“全部解决,回去向军师复命吧。”
话音刚落,这二十余人就消失在了湿冷的山林间。
.......
两日过后,越中州。
“唉,这源氏真是太令我失望,到最后还是得让我们出手相助。”
牛皋坐在椅子上,咧开嘴呵呵笑了起来。过了片刻,他突然又向一旁闭目养神的赵菁燕询问道:“军师,你说他们会不会察觉是我们在从中做手脚?”
赵菁燕双目兀自闭合,淡淡道:“放心,这份功劳很多人抢着领,不管对方是谁,只要是第一个见到平忠正尸体的人,一定会将功劳揽在自己身上,其实是谁杀的平忠正,对于源氏而言,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平忠正死了,况且,我们用的还是他们的箭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