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水中不见如何,但这一片水域之上的高天当中,却是立时聚集了好大的一片乌云。乌云一成,咔嚓嚓一声震天响,一条粗大的闪电便直接轰进了洞庭之中!
那闪电声势浩大无匹,一入水、周边的湖水就被蒸成了水汽。如此这般只用了一眨眼的功夫——直轰入了李云心身处的这罅隙中!
十公子听见李云心那一声呼喝,心中也是响起了一声炸雷——先前只是有人告诉他湖中来了个真境的大妖魔,希望能除了去。方才见到李云心就疑是那真境的妖魔杀上了门,因此扭头就走。
后来知道走不脱了,便想要借着“龙族”这身份吓走他。
岂知——
这倒真是个龙族?!
他心中来不及叫苦,只一心想着如何抵抗过去、好试着求饶。然而李云心这九霄雷霆火,岂是寻常妖魔消受得起的?!
只听得咔嚓一声巨,一阵焦糊的肉香登时溢满了这罅隙。那化境巅峰的妖魔十公子连哼都未哼,巨大的身子便被击成了一根硬邦邦的棍子——直挺挺地昏死过去了!
这一昏便不知昏死了多久。等十公子再睁开眼睛,却已不在他的巢穴、更不在他的那边水草森林中了。
他被抛在一个岛上——说是岛,实则只是一片突出在湖面上的岛礁。头顶的艳阳高高地照着,他身上更是一丝不挂,干得要冒烟。
但实际上他“睁开了眼”也瞧不见——他是个瞎子。在水中可以靠着浑身的电芒来探查感知,到了这陆地上,就当真是两眼一抹黑了。
刚想要往有水汽的地方跑,便听见那杀星的声音:“我一猜就是——果然是。”
十公子领教了他的手段,这下子便不敢说话也不敢动,只老老实实地躺在大石上,只期盼天边能飘来一片云将日头遮一遮,好叫自己身上干得慢些。
就听见李云心又道:“你这家伙能放电。真身肚皮上还有那么一条好长的鳍——倒是可以唬一唬人。可惜我从前正好见过。不但见过啊……还亲密接触过的。”
李云心顿了顿,戏谑地笑着:“所以你其实是一条电鳗,来扮作龙子坑蒙拐骗,是不是?”
那十公子被他识破了真身,又知道自己无力逃脱,索性也懒得再多想了。就只哀声道:“电鳗是什么名字?我真身乃是一尾白鳝。今日落到你手中,你又是真境的盖世大妖、天生的龙子神兽——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吧!”
“白鳝?”李云心皱了皱眉。但随即哦了一声,“鳗鲡啊(注1)——好吧,看着你是入侵物种。但不计较这些。先问你,叫什么名字?再问你,陆地上苏镇那些苏家人,当真是你的朋友?”
这十公子原本不晓得李云心因何找上了他。不过有些时候妖魔们相互争斗、抢夺地盘倒也不需要什么理由。而今见他没有一口将自己吃了,只当是要拖到岸上暴晒折磨——这也是妖魔常见的手段。同样不因为什么,只是因为“我乐意”。
可不想这龙子先问自己的名字,再问自己苏家人的事——
十公子就觉得心里有了些希望。
忙道:“回大王,小的既是洞庭君辖下的妖魔,化形之后便随着他姓了——姓李,名善。”
“那陆地上的苏家,依着人的说法,倒算是朋友。只是小的与他们也并不算是十分相熟,只是常常享用些他们的供奉。要说那供奉,却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都是些猪牛羊。入口那肉又紧又热,当真是不爽利……”
李云心不理他啰啰嗦嗦的那些。他坐在一块礁石上盯着赤条条、面目滑稽的十公子李善,道:“你这么一个瞎子,怎么同陆地上的人攀交上了朋友?那些人同你结交,平日里都要你做些什么?”
李善忙道:“大王明鉴,可不是小妖刻意结交那些陆上的人。小的眼神不大灵光,从不爱上岸,倒只喜欢那些浑浊的潜流。只是有一日那苏家的一个男子驾船来了这洞庭之上,抛下好多祭祀、口呼小妖的名字,唤小的出来相见。”
“本打算弄些风浪将那船掀翻了、连人带牲畜一同吃了。可那日正是无趣得紧,就索性去瞧一瞧。结果听那人说,他是夜里得阎君托了梦,说这洞庭之中有一尾白鳝得道,有望化龙。若是同小的结了这缘果年年供奉,以后子孙必得荫庇。”
“小的也知道这人是在胡言乱语。但又说阎君托梦——若不是阎君托梦,他哪里晓得我在此地?也就将信将疑地同他攀谈一番。”
“结果那人还晓得这洞庭当中有恶蛟——那时候小妖还不知此事……”
听到这里李云心皱起眉、打断了他:“那个苏家的男子叫什么?苏知璋?还是他的父亲?”
那鳗妖李善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他那个前几日死去的“好友”苏知璋的名字,忙摆手,道:“不是不是。好些年了——已是两百多年前的事了。那人乃是苏知璋的先祖,原本是个捕鱼的。”
李云心的眼睛亮了亮:“你且说下去——细细说。但凡漏掉一点被我知晓了,我扒了你的皮。”
李善打了个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