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历、有身份的——且不是庆国的妖怪。因为听他的口气这“剑宫”很有来头,但在庆国境内李云心没听说过这么个玩意儿。
这可真是瞌睡送了枕头来。因此他笑了笑,背手持剑走过去。
狼妖拿不准他要做什么,但似乎又很在意自己的形象并不打算逃走。然而也不打算先动手——因为李云心收了他的飞剑,可见实力不俗。
就在他犹豫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李云心已走到他面前、抬起剑来。
用剑脊一下子将狼妖拍倒在地。
李云心动作快、力道猛。狼妖在他面前宛如孩童一般毫无反抗之力。直挺挺地倒下去,过好一会儿才能慢慢回过神。正待跳起来——
夺的一声响,他的细剑被插在他脸边,险些将他的鼻子割掉。
然后听到李云心森然道:“说说你那剑宫。”
狼妖显得惊诧极了——似乎想不到竟会发生这种事。
对于他的惊诧李云心也惊诧了——这妖魔太不像妖魔,比人还要像人。会在意自己的形象,会在自己逼近的时候犹豫不定。这意味着在他的头脑当中理性的成分大于感性。在遇事时他的理智思维叫他去想“会不会输了气势”、“丢了面子”、“或许那人只是虚张声势”之类的问题……
而不是像一个真正的妖魔或者野兽那样子简单直接——这是一个威胁。那么就冲上去。
怎么样的系统和教化……能令妖魔变成这样子、甚至磨灭掉他的本性?!
倘若是寻常的妖魔,野性难驯,必然还要叫李云心再费些口舌,甚至打断个腿脚、掏出段肠子。然而这狼妖竟也是个不同的。
先要起身,险些被斩了鼻子。当即就不再挣扎,乖乖地脸贴地面趴在地上。
一边开口说他的剑宫,一边发出威胁来。
“贫道乃是剑宫平原观的观主……你竟然这样对待贫道!大逆不道!大逆不道!”
“你可知道我余国剑宫的么?!我剑宫宫主道号阳剑子,是剑宗的高修、到余国传法教化妖魔……你竟敢毁了贫道飞剑,呀!自取灭亡!自取灭亡!”
狼妖一边说一边斜眼去看他那飞剑上的一道裂痕。
倘若这飞剑当真是他依着剑宗正法所祭炼的本命宝剑,那么如今的的确确算是被毁了——想要修复,还要重新灌注阵法和灵气。这种事可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修士都能做的。
不过他虽是言语气恼,却似乎也晓得李云心这人表现得话少、下手阴狠,是个厉害角色。
因而仍道:“我剑宫的宫主乃是道生剑种,修为通玄!我剑宫势力更大……啊,你可听说过庆国的国师么?!我们那宫主便是庆国的国师——你竟毁我的飞剑!罪无可赦!罪无可赦!”
说到这里,李云心踹了他一脚:“你是剑宫平原观的观主——平原观在哪里?在这余国庆国的交界处?”
狼妖嘿嘿一笑:“正是!我那观中弟子数百,很快就要来救我!”
李云心不理会这种昏话,想了想又问:“这么说你家宫主既是国师,剑宫听起来又势大,那么余国的每一座城里都有你们的道观了?”
狼妖再点头:“正是正是!你如今惹了我,可正是惹了个大麻烦!当倘若你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将贫道的飞剑还回来,贫道或许可以宽容大量地不计前嫌呀!”
狼妖似乎很喜欢用些高深莫测的词儿。这令他的话听着更加怪异。
但李云心已在他身上踏上一只脚不叫他翻身,然后理了理思路。
从狼妖只言片语当中透露出来的细节看……这剑宫的势力似乎的确庞大,而且庞大得怪异。
先不说狼妖口中的“每个城市都有剑宫的道观”这话是不是真的——但是依着眼前这妖魔的举止来看李云心是倾向于肯定的——单说他口中那“道生剑种”的阳剑子是余国的国师……
据他所知很多国家都有国师。这个国师或者是真正的道统、剑宗修士。或者是国内著名的“野道士”——譬如庆国的国师就是一位大画师。
但余国的国师倘若是阳剑子……
他如果是个妖魔,道统剑宗可不会坐视妖魔掌控一国。
他如果是个修士,道统剑宗也不会坐视他给妖魔传法。
这事情想来果真蹊跷——李云心原本是想要先打掉一两个大妖魔、从它们那里夺取一些东西、好给自己弄出来一些东西。但如今他骨子里的好奇天性又泛滥起来。他发现这余国的阳剑子……
有点儿意思。
因着这样子的情绪,先前在地下见到那骸骨之后所产生的压抑感、不安感渐渐散去了。他重又开心起来,甚至心情大好地俯下身盯着狼妖的一双黄眼睛,和蔼地问:“那么——你家宫主,是个什么样的境界?你来这陷空山、又是做什么呢?”
狼妖看他变了脸,先愣一会儿。随后觉得是对方听了自家主人的名气露怯,便眯起眼睛、皱着鼻子道:“我家宫主乃是真境的高修——你可晓得么?本道爷来此做什么?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