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什么。或许是因为……他们只是一条触手。一条触手当然没什么自己的目的,它所存在的意义来源于触手的主人。他口中的“花木南”,会不会也只是画圣的一枚棋子呢。
桌上油灯的灯芯又短了。王掌柜拾起筷子挑一挑灯芯、又放下,静静地看李云心。
如此又过几息的时间李云心打破沉默:“那么在这种时候找到我,要做什么?”
王掌柜轻出了一口气:“今夜,先送龙王一件礼。一个消息。”
“请说。”
“龙王听说过红岭么?”
“听狼道人说过。距蓉城二十里外有一座土山,名红岭。蓉城里半数的青壮劳力都在那里劳作。”
“那里是共济会的要害。”王掌柜笑眯眯地说,“红岭开采出来的土石并非送给都城的贵人,而是共济会想要的东西。而眼下这剑宫,实则是在为共济会做事。”
“那共济会藏头露尾,想必龙王也一直在为如何抓住他们的破绽烦恼。如今龙王知晓了这消息……自然就知道如何做了。红岭是共济会身上的一块肥肉。一旦生变他们必然不会坐视不理。到那时候,龙王便可顺藤摸瓜了。”
李云心在心中微微吃惊。但他面上仍不动声色:“阳剑子也是?”
王掌柜那种高深莫测的劲头似乎又泛了起来。他微微一笑:“这一点,在下想听听龙王的想法。”
李云心轻笑一声:“不知道你在木南居里是个什么地位。但看你现在这做派倒有点大人物的模样。好吧……依着我看的话,我怀疑那阳剑子已不在了。”
王掌柜挑一挑眉:“何以见得?”
“是否允许人吃活物这件事——由此事可以得出这剑宫已经控制不了它自己的大政方针了。阳剑子能在余国搞出一个人妖共处的世界,必然有强力的手段。这样子的一个人如今却管不了下面这些州府县城。且狼道人他曾寄希望于阳剑子解决这种局面,但等来等去也失望。”
“如果剑宫是一个人的话,那么他现在就已经瘫痪了。这种以某个人为核心的统治集团和组织,一旦出现这种严重的可怕状况,往往意味着那个人本身出现了问题。再考虑到……”
李云心说到这里,眼睛微微一亮。
他顿了顿,皱起眉:“那狼道人又提到豺道人……说他从前掌管渭城如今却在周边捣乱控制了红岭且有所倚仗……”
王掌柜拍了拍手:“龙王当真聪慧过人。附赠一条消息——那豺道人的倚仗便是阳剑子。而如今余国都城当中的那个‘阳剑子’,则是咱们的傀儡。百多年前咱们同共济会短暂交锋过一次,小胜。而那阳剑子,哼,本是个叛徒。”
“详细说说。”
王掌柜笑了笑:“阳剑子本是我们的人。他在余国搞这人妖共处的世界也算是一个试验。但后来共济会想要余国的一些东西——譬如那红岭的土石,因此将他策反。咱们在许久之前才知道这件事,在五百年做了一次反应。但之后僵持下来——直到百多年前才扳回一局。”
李云心注意到了他提到的一个数字。实际上他一直对特定的几个数字比较敏感。
譬如说,“两千年前”、“一千年前”、“五百年前”。
许许多多的人和事都和这两个时间点有关——
画圣在两千年前现世。
真龙在两千年前现世。
画圣在一千年前入魔身死。
龙九子螭吻在一千年前来到渭水。
白云心在一千年前来到世间。
邪王与七子在一千年前开始镇守陷空山。
木南居的历史长达千年。
庆国在五百年前取代邺国——在这个世界,大国朝代更迭是一件很罕见的事。
五百年前木南居所代表的某个势力与共济会交锋。
这些都不会是巧合。这些千丝万缕的东西必然同时指向一个人或者一件事——只是李云心得到的信息还不足,他还不能揭开谜底。
李云心轻出一口气:“千年前画圣入魔……千年前你们在余国搞人魔共处的大同世界。王掌柜——你们当真是画圣的人?”
他第二次提到画圣。这一次,王掌柜没有笑。
他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沉默了好一会儿,低低叹口气:“终究龙王早晚也会知晓。”
“我们只是……画圣余孽罢了。”
李云心的心中忽然产生一种冲动。但他很快将这种冲动压了下去。他轻轻地喘息两次,低声道:“画圣入魔、又传闻身死,是因为共济会?”
王掌柜看着他:“这些不是我该知道的事情。我只是个小人物。”
于是两人默然了一会儿。
半晌之后李云心才又问:“关于共济会,你们知道多少。“
王掌柜的脸色有些阴沉,似乎没有从刚才的情绪当中摆脱出来。但他仍想了想:“所知不多。这些年……咱们双方互相派遣细作。我如今不晓得木南居里有多少共济会的人,也不晓得共济会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