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段,内情都被详详细细地告知了。觉得他的设计精妙、心机深沉,可怕极了。但正是因此也知道了那月昀子与李云心的你来我往——觉得两人多智近乎妖怪,如果不是两人肚子里的蛔虫,真的说不好谁胜谁负。
也许就在他们志得意满的今日那月昀子已经知晓了一切呢?
这种感觉让刘老道觉得忐忑。
但他在李云心的脸上看到了发自内心的喜悦。
就仿佛……
这世间的一切一切都很无聊。
唯有与那样危险的对手在悬崖之间的钢丝上持利刃搏击,才会觉得生活重新生动明亮起来了。
尽管刘老道很不愿意这样想但渐渐已经知道了一个事实那就是……
心哥儿好像不是什么正常人呀。
这样的心理令他觉得不大开心。但知道李云心是一个见了人的脸色就知道人想法的家伙,因而不想在这种时候令他担忧。
就在走出门的时候寻一件有新鲜事说来听,也好分散自己注意力。
“今早那个李先生过来说于府的少爷于濛本想来看你,也拦不住。可正在往这边走的时候于家四房出了事——这下子倒好,他得代于老爷到场,也就真来不了。”
“想了想倒是许久没见了,那一次也没谢他的救命之恩。”刘老道在早晨的暖阳里边走边说,走了一会儿就觉得身上渐渐热起来,“倒是出得凑巧——”
但话被李云心打断:“四房出了什么事。”
顿了顿又补充一句:“是不是那个叫汪明德的死了。”
刘老道很奇怪心哥儿对这种事情感兴趣,但总归能岔开话题。想了想:“名字不清楚,倒是个姓汪的——娶了四房的一个庶出。一直过得不得意。”
“我也没和他打过什么交代,就远远见过一面。那一次是我去四房府上作幅画,远远见他也来府上办事。一个管事的引他,连口水都没给喝。这也是不得志,唉。”
“这次说是弄出来什么药,听说开山修路用得上。本说要今早见于其,结果早晨就自尽了。”刘老道皱眉,“要我说可能是好不容易觉得有了出出人头地的机会,结果那四房的老爷子要夺他的方子。多年郁郁不得志心思窄,心一横寻短见闹出件大事。唉,也可怜他那媳妇儿……”
刘老道絮絮叨叨地说,没留意李云心的眼神。
李云心的脸色冷静下来,眼神也变得清澈。
果然……
他随手留的一颗暗雷被触发了。
这暗雷实则与什么月昀子凌空子螭吻睚眦洞庭君都无关,和他即将要在渭城里做的事情也无关。
就只是因为觉得那清量子怪,他背后的组织怪,而这个世界……就他已知的有限的历史来看更怪。
所以随手寻了个不成器的人,丢给他一颗雷。
如今炸开了。
这是不是意味着他偶然生出来的……那个荒诞的心思……
是真的。
刘老道转脸看见他的脸色,愣了愣,刹住话头:“心哥儿,怎的了?”
“没事。”李云心眯了眯眼睛,下意识地往四周看了看。
于府的人都已经知道他和刘老道不爱人打搅,因此原来派来的丫鬟仆悉数遣散了。如今两个人行走在闹市街头要去城门口同今日建桥的人汇合——街上没什么出奇之处。
只不过偶尔会听见擦肩而过的路人在提及神龙教这样的字眼儿。头顶阳光明媚,湛蓝的天上缀几丝云。
李云心轻轻地出了口气,也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心思,说:“早些时候月昀子的人去南山了。”
刘老道愣了愣,沉默一会儿,嗯一声。
李云心也不再说什么话,只和他并肩在街道上走。又走一会儿刘老道才道:“会不会……起疑心?”
“毕竟咱们神龙教在南山起事。眼下咱们走了来了渭城,把她独个儿留在那。”刘老道想了想,“那月昀子要觉得咱们是心思冷酷的、不在意她生死的话……可是又会发现那卷《水云劲》——咱们不该把带着《水云劲》的人留在南山而没什么防备呀。这个破绽……卖得有点儿明显。”
李云心微微摇头:“这是你的心思,但不会是他的。你和时葵子觉得《水云劲》是至宝,但月昀子身上比那功法精深的秘籍必然不少。他见过的更是海量。不会觉得那是什么了不得的玩意儿。”
“他从前又不是你以前那样的野道士——野道士苦苦寻觅真经而不可得,所以你能体会那种心情——而他从前是个大官,直接被下山的洞天宗座看上带回了山。起点不一样,体会不了你们的心思。”
刘老道嗯了一声,不再多问。只闷闷地走路。
两人快走到城门口、见到两个远远地快步来迎的富商的时候李云心才转过头、叹口气:“你这人,真是。我又不是那种做好事不喜欢留名的人——最喜欢别人夸我了。”
“你又感激我感激得不了,那就说谢我嘛!有什么不好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