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住在洞庭边,麾下也有些兵将。前些日子因事外出,却不想那洞庭被封了,有家不能回。听说邪王在此召开群妖会便也来了,瞧瞧能不能谋个差事。哦……在下从前在洞庭时,都叫我风流玉面小银龙。”
妖兵听了他这字号,面面相觑,不晓得是个什么意思。
倒是七段锦笑起来:“你这号……倒也贴切。看着真是个风流的才子。”
想了想又道:“你虽不是本地的妖王,但瞧你的模样修为也不算低。你合我的眼缘,便放了你进去吧,只是进陷空山之后不可胡乱走动,以免被抓了。”
这“风流玉面小银龙”忙拱手称谢,道:“多谢神仙姐姐。在下修为并不算高,但也有化虚为实之境。定不叫姐姐失望了去。”
众妖兵本想扑上去,但见了如今这情景便不好动手了——都晓得蛇妖七段锦喜爱美男子。可从前他们见的哪个美男子能与这小银龙相比呢?
七段锦笑眯眯地受用了他的恭维,便往旁边的大铁板一指:“你且来看这个。”
这小银龙凑近几步瞧了瞧,奇道:“这是什么?”
七段锦仍笑着看他:“你来看这铁板上的孔,在里面瞧见了什么?”
来者便找到那洞孔、收敛神色。仔仔细细地盯着瞧了一会儿。足足过了五六息的时间才转过头看七段锦:“看到一只眼睛。”
七段锦盯着他,问:“怎么样的眼睛?”
这“风流玉面小银龙”就想了想,道:“粗看像是一只猫眼。但看那眼神凶恶狰狞,却不像是猫了。要在下说,要么是豹眼、要么是虎眼。”
七段锦这才又笑起来:“好。有见识——你且进去吧!”
这位小银龙便再拜了拜七段锦,抬脚往门内走。这陷空山的门乃是石门,开在山脚下。原本应当是个山洞、形状并不规整。如今在洞边装饰了很多人或动物的骨骼、骷髅,充作了门面。
进门先走一段幽深的通道。虽说宽广,但阴冷潮湿,甚至还滴着水。这与外面的干燥炎热是截然不同的景象。走了约莫一刻钟才看到尽头的光亮、听见洞里的声音。就如同他所预料的那样子……混杂一片,什么都听不清。
只有道行高深些的妖魔才说人语。许许多多修为不高的妖魔之间沟通大多靠肢体语言和原始的嚎叫。但某些妖王修为虽然高,却和一群小妖待在一起——人语说给谁听呢?久而久之便也不爱说人话了。
此刻他听到的便是这么一阵喧嚣的声音,另有……浓重的血腥气。
——李云心,微微皱起眉。
本以为这邪王同洞庭君一样是超级大妖魔,应该更像人一些。哪里知道这里竟然是这样的景象。
那血腥气……虽然闻不出是人还是动物的。然而一群妖魔聚集在此,答案也就分明了。
他可并不喜欢这样子的宴会。
于是低低地叹口气、再往前走了两步,眼前豁然开朗了。
他看到的是一个蛀空了的山体。
往下看,深入地下十几米,是宽广到可怕的地下广场。往上看,则是看不到尽头的黑暗——原来这一整座山峰竟是中通的,并不像他揣测的那样子,由一又一间石室构成。他眼下算是站在一方“悬崖”上,左右两侧是紧挨着石壁开辟出来的狭长过道。这过道密密麻麻,在目力所及处纵横交错。有的通往地下,有的沿石壁盘旋着通往更高处。一些门开在岩壁上,大概是些房间——陷空山的数百妖魔们,便是居住在里面的吧。
眼下那地下的广场燃着无数火把,粗看倒是灿烂辉煌。而这一地的金黄当中又有红色做点缀,色调实在令人愉悦。只是这愉悦大概属于妖魔,却并不会属于任何一个人。
因为广场中有一方大池,池中却是红色的。这世界没有红酒,那红色的液体是什么便可知了。
场边南方又挨挨挤挤地码了一排大木笼,里面挤满了人。李云心粗粗数一数,怕是有百人之多。
来了几十个妖王,有的还带着随从。再加上在场中忙碌的陷空山小妖,两三百的妖魔在这广场里虽不显得拥挤,却也绝不冷清。
而那陷空山的小妖此刻正忙得井井有条。
有将人从笼中拎出来的,有专门剥衣的。
拎出来的是老弱病残的,便将衣服剥了去、一刀斩下头颅来放血。放血之后再有妖魔专门肢解、剔骨去皮,送到场地西边或蒸或炸、或煮或烤。
拎出来的若是身强体壮、又肥胖些的,便也将衣服剥了。但将嘴巴堵住、手脚依人捆猪狗的模样捆了、送去各位妖王的坐席前。用钎子在脖颈上开个口子、如酒囊一般吊起来放鲜血来饮。
数十个小妖在以人为料煎煮烹炸,惨叫声不绝于耳。但妖魔们却喜爱这惨叫,倒是省了歌舞。
另一些流水般上菜的妖魔、或者各妖魔带来的妖兵妖将在自家主人吃喝兴起的时候没了管束,便在场中乱跑——多往那尸堆里跑。
大厅的西南方有一大堆,堆放的是剔出来的人骨、丢掉的内脏下水。李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