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维变得微不足道。集体的强大意识令他们难于思考,只能与宏大的意志随波逐流,变成一个整体中微不足道却又弥足重要的一份子。
李云心出手轰下这三人,立时觉察到愿力随之一盛!
但他如今已是大成真人境界,雪山气海当中可以容纳的妖力,相比得道真人境何止相差十倍呢?因而这些愿力,也只能用来温养巩固境界罢了。可即便如此——也是寻常的修行者难以想象的可怕力量。他们时常要用数年来温养境界,可对于妖魔而言……或许只要数日罢了。
情势越发的失控。
金光子便冷冷地笑起来:“李云心。本座此前说你寻死,却不是说,本座今日要在这里杀死你。而是问你——难道不晓得自己来了这里,是为了做什么事的么!?”
地上人的汹汹声浪于她而言不是背景罢了。她此前不用出手杀人,是因为不想叫情势发展到最坏的地步。然而如今瞧见这李云心骄横的模样、咄咄逼人的气势,心中的恨意已经越发炽盛起来。
当日在庆业交界处……这李云心被她围困,险些就如落魄的丧家之犬一般败落。可被他侥幸逃得一命去如今却又生龙活虎起来——这可恶的妖魔!
当真将她惹恼了——管他什么数万人?!
总归……
一个念头忽然从她的脑海中跳出来。便因着这个念头,金光子忽然眯起了眼睛。此前心中的愤怒与怨气仿佛忽然被冻住了。它们并未消散,却只是变得更加坚硬阴冷。
“刚才你竟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叫出共济会三个字来。”金光子盯着李云心,“那么如今叫本座来猜一猜你到此为何——你已经晓得了……这玄门是怎么一副的模样了,是不是?”
李云心便在云雾中冷笑起来:“一群共济会的游魂,附身玄门修士的身躯,将好好的道统剑宗变成一群魑魅魍魉的巢穴——你猜我知不知道如今的玄门是怎么一副模样?”
金光子便笑起来:“正是如此。李云心,你既然晓得这么多的事,也就该知道——到了今天,咱们已经不耐烦那些蠢道士了!这一次玄门倾巢而出与妖魔决战——你也该知道,不是为了赢,而是为了叫这些道士死!”
“你如今又往这玄门来,无非便是想要做一个掮客罢了。只是人世间的掮客,求的是财是利。你这掮客,求的却是命。”金光子冷冷地看着他,似是已经将他的心思都看穿了,“你想要妖魔输、也想要玄门输——你想要两者两败俱伤,对不对?”
“哈!”听了她这话,李云心周围的云雾与电光似忽然收敛了一些。巨大的龙躯在云雾当中盘旋一周,此前腾腾的杀意与戾气似乎也稍稍减弱了,“你这蠢货,上一次就差点被我杀死了……如今竟敢揣度我的心思?”
见他是如此的反应,金光子心中似是越发笃定了。
她知道李云心来此的时候心中就隐隐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儿。等来到这里、瞧见李云心的骄横模样,那种感觉就越发强烈。到如今……她觉得自己终是要找到真相了。
于是并不理会李云心的嘲弄。甚至因为听到这嘲弄,心里越发安定了——这意味着,她触及到了那妖魔心中害怕被看穿的东西!
“你的心思,流露得还不够多么?!可以蒙骗那些蠢货,却骗不了本座!”优容的冷笑再一次回到她的唇边——就如从前她指挥数派修士围攻李云心时一样,“都说你计谋过人……听你从前做的事,似乎也的确有些小聪明。”
“但本座这几日却在想……为何本座没有在你身上瞧见什么过人之处?”
“那时候在长治镇,你现出真身来左突右蹿倒是杀了个痛快。然而知道本座为何只瞧着你杀,却迟迟不出手么?”金光子笑了笑,“就因为觉得你是个聪明人,想——你这样的聪明人,断不会只凭着这份蛮力就想要保命。可哪里知道……知道你将死了,也没施展出什么手段。”
“如今想——最后收走了我那琉璃剑心的,是不是地上那本被我忽略了的凡人?”
李云心忽然暴怒起来。他的一双巨大的眸子里射出灿然金光:“谁耐烦听你的一堆蠢话?!速来受死!!”
这可怕的巨兽作势欲扑。但就在这个时候,金光子一声断喝:“——你早有后路,因而求死,是不是!?”
这声喝仿佛具有奇特的魔力,叫螭吻的真身生生定住了!
不但身躯定住,就连天上的滚滚雷声都稍稍一滞。俄顷,巨龙的甲缝中忽然涌出大团大团的水汽,将整个天空都遮掩得严严实实、阻断了地上信徒们的耳目——
“你——说什么!?谁告诉你的这屁话?!”这螭吻,这时才低沉地呼喝了一声。
金光子脸上的笑意却越发地浓重。她抬手指了指李云心:“本座,也是刚才才想清楚——要怪只怪你做戏做过了头!”
“你在庆国、业国的时候,便叫自己身陷险地。”
“而后你到了漫卷山,又是闹出了一堆的是非。”
“到今日,你又只身跑来我玄门大营中——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