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似乎太远,那声音黏黏糊糊,而且时断时起,就算这么听,感觉在哭,又感觉在念什么东西,也实在听不出个所以然来,唯一最大的感觉,就是语气暧昧。
“难道是在叫春?”胖子皱起眉头道。
潘子拿枪托拍了他一下,让他别乱说,我这时候有了一点感觉,“等等,怎么,这声音……好像在叫我的名字?”
“叫你的名字?我怎么听不出来?”
“不是叫我的本名,是在叫‘小三爷’,你仔细听听。”
胖子听了听,摇头听不出来,我更仔细地听,反而听不清楚了,不过那声音确实有点这么回事,好比鬼魅勾魂一般。“确实是在叫我的名字,就算不是,也像是在叫我的名字。”我斩钉截铁道。
潘子点头:“没错,你说这里知道你名字的女人有几个人?我看这真是闹鬼了,阿宁那婆娘可能觉得自己死得冤,不想一个人烂在这里,要找我们陪葬。”
我摇头,这时候想到了另外一个可能性:“天,难不成她还活着?”
“活着,怎么可能?老大,你不是没看到,你背到峡谷口的时候,她都烂了。”胖子道。
我一想,心里又凉了,的确,阿宁的死非常确定,一点迂回的可能都没有。当时检查得非常仔细。
潘子道:“我看是这死女人想引我们过去,我们绝对不能上当,你们跟着我走,我们想办法迂回过去。那边情况不明,可能有很多毒蛇,而且这情形诡异异常,去了讨不了好。”
我看向胖子,问他的意见。
一边是未定的因素,一边是生死存亡,高低立现,胖子也犯了嘀咕,想了想只得收敛好奇心,一顿,道:“你胖爷我不是反悔,不过大潘说得对,咱们手里家伙太少了,这一次还是悠着点,打鬼也要看鬼是谁,万一真是阿宁我也下不去手!”
我如释重负,我本来就不想去看什么女鬼,也不知道胖子是怎么想的,没有什么则好,要是有什么,咱拿什么本事脱身啊?想着立即应声。
三个人转身动身,不再理会那诡异的声音,潘子定了个方向,我们小心翼翼地毛着身子继续赶路,试图从那声音发出的地方绕过去。一边也可以走近听听,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真是三叔的人在说话,那我们也有足够的距离补救。
我们用布蒙着灯头,不敢把矿灯打得太亮,靠着暗淡的光芒在树木的缝隙中艰难地穿行。
说是绕过那树,其实距离离得并不远,那诡异的声音一直在我们耳边徘徊,我们走的同时捏着把汗,连一句话也不敢说。
随着距离的靠近,我们离声音也越来越近,我越听就越不像说话的声音,那声音非常脆,不停地重复着一个节奏,完全无法感觉到底是什么发出的。
不过能肯定发出声音的地方,就在附近的一个方向,我的心理作用作梗,感觉哪个方向看过去都是鬼气森森。
一边走一边注意着这个声音,我听得入了神,听着听着,我感觉这声音好像在哪里听到过,我脑子有点印象,而且还很新鲜。
我立即让他们停了停,听了一下,忽然,我就想到了那是什么:“糟糕,难道这是阿宁身上的对讲机在响?”
“对讲机?”
我知道阿宁他们的制式装备里包括对讲机,我没看她从她口袋里拿出来过,这种对讲机防水防火防摔,你要不是认真想对付它,它不是那么容易坏掉,而且可以连续使用三个星期不需要充电。阿宁很可能一直开着。“把对讲机的话筒口用湿的布蒙上,如果有静电噪声,你感觉会不会和这个声音很像?”
胖子没经验,但是潘子显然知道,就猛点头:“小三爷说得对,真的很像。”
“那现在是谁在呼叫她?”胖子问,“丛林中的无线电信号很弱,无法传播太长的距离。”
“但是她在树冠上,如果对方也在树冠上,或者说,在峡谷的外延,那么很可能就可以收到信号。而且你听那声音时断时续,说明对讲机开在自动搜索频率的功能上,它循环搜索所有频率内的声音,显然这里有一道无线电频率正在被人使用。潘子,我三叔这一次有没有带对讲机这种东西?”因为在魔鬼城里对对讲机印象很深,所以这些功能我都倒背如流。
“三爷绝对不用这种东西,因为下地淘沙绝对不会有几个小组分散行动的情况发生,一般就一个,能下去就不错了,他娘的,不过车上有无线电,难道是在戈壁上留着守车的人在使用这个频率通话?我……”潘子突然想到了什么,“我明白了,他们也看到红烟了,可能三叔和他们有什么约定,他们在进行调度。”
我就道:“我们得拿到那个对讲机,这样就可以和戈壁上的人对话,我们就能知道他们的行进计划,以及三叔为什么会在我们之前就进入沼泽中心,而且我们离开的时候,也可以让他们做接应,说不定我们可以从峭壁直接上去。”
胖子兴奋起来,看来他实在是在林子里走得厌烦了,道:“那还等什么,他娘的既然不是鬼,咱们也不用客气。”